屋内仍是寂静无比。过了好一阵子,门才被里头的人慢慢拉开。
“主君,”安舒耷拉着眼皮,声音低沉,“她与已与奴讲过了,还说,不想等您了。”
薛沁芮粗略打量一番屋内,茶几腿上多了条划痕。
安舒眨眨眼,深吸口气,抬起头来:“主君,她一直是这般的人。奴日后定会尽力再去请。”
手里的玉已被攥得有些热了。薛沁芮微吐一口气,将它在手中转转:“她讲了什么?”
安舒又颔首片刻:“回主君,她讲,此话因人而异,而天机不可泄露,能提点的,只有这么多。”
薛沁芮转身,欲往回走:“嗯,那边去按你原本所想准备吧。”
“那主君,”安舒叫住她,暗自思忖片刻,“泡澡,还要试一试么?”
薛沁芮停下脚步,大拇指抚抚玉表面:“待其余的都试过了,再想此事也不迟。”
未待安舒应声,她便又快步往回走去。后背的汗浸湿衣衫,双臂甚是粘腻,几丝碎发死死贴上额头,哪怕是风吹来,身上的丝与纱只会叫薛沁芮愈加烦闷。
一路上遇见过几回往各处行走的奴仆,皆是她一见、甚至还未瞧见便低头弯腰行礼的。薛沁芮见了,只是更感烦躁,恨不得将他们尽扇一巴掌,或是温柔些,赶回他们原先所在的府邸里去。
这王府亦大得可怕,本是在自己家里,却左赶又赶,汗流浃背不停歇。一栋栋房屋分隔得如此之开,究竟有何用处?!
攥着项坠的手又汗得险些抓不住,薛沁芮却懒得换手,走得快要跑起来。
回屋时她几近没了力气,可她仿若不觉,甚至连歇息也免了,带着一身的汗闯入焚香的书案前。
“如何?写了多少了?”薛沁芮笑问。
卫羽轩猛地合上字帖,扯过一张白纸,写,读词才讲。
薛沁芮哑然:“好啊,如今也会讨价还价了?”
卫羽轩满脸笑容地转过头来,望向薛沁芮的一刻,笑容却凝固下来。
薛沁芮一蹙眉:“羽轩,怎么——”
话还未讲完,卫羽轩便往院里跑去。
也不知他如何与外面的丫鬟们交流的,顷刻便端着一盆冰冲进来,手上还拿了把大扇子。
“羽轩,你——”
卫羽轩将冰置好,对着薛沁芮开始使劲扇扇子,冷气便直朝薛沁芮扑去,还有些冻人。
辛咏的声音自外传来:“公子,水备好了。”
薛沁芮还未来得及问,便被瞬间扔下扇子的卫羽轩往一边推,直推入浴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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