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猛地回身,倚在原来的椅子上看他。
一高、一低,她微收下巴觑着他。唇勾着,等他说好,等他答应她,然后扑上去接吻。
又是她主宰,又是她仁慈的赐予选择权。
林朝想,他可以答应她,也可以不答应。
可不答应绝不是否认,而是一种委婉托词。他的意思是,她目前给的条件不够,他要更多的交换品,期待她再让出一点点好处。
一点点,就足够把他哄得晕头转向。
两人离得极近,林朝仰着头,喉结滚动时侧颈有一条流丽的线条。
他不带任何情绪看人,就像月亮,以其最孤高冷诮的姿态俯瞰世人。是亮白的路,一弯月亮挂在高空。
路禾有些着迷,刚想伸手触碰,手机震动。
这一震像是把她从迷惘发怔疯狂恐惧中捞出来,她惊醒,慌忙收回手。
心跳过分狠厉,突突突连着呼吸都是一种焦灼的味道,路禾转过身,按着胸口拿起手机。
又是一串无名无姓的电话号码,不过这次可不一样,这号码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甚至熟悉到可怕。
——是辞颜秘书的。
路禾几乎能背出来。
看着这串号码她忽然庆幸自己背对林朝,路禾启唇,嗓音有些哑:“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不等林朝的回应,路禾绕过桌子从另一侧匆匆走出包厢门,没有经过他。
她的身影在门口一闪消失在侧边,林朝一直看着,直到一丝风吹进来。
一丝,很小的,可能连头发丝都很难吹动。
林朝再也抑制不住弯腰咳嗽起来。
那风凉得厉害,从人喉管灌进去,冷意瞬间浸透四肢百骸,像冬天从水里刚上岸。
一阵咳嗽声过后,林朝直起身,再没有面对路禾时的斯文优雅,挥手扫落一地瓷盘,碎裂声清脆。
他按亮手机,七点三十七了。
林朝的心跟着晚间温度一起冷下去。
洗手间,路禾站在镜子前。
“先生即将抵达A市,请您去接一下。”
“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飞机降落时间是八点四十六分。”
“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不告诉我?!”
“请您稍安勿躁,先生有几句话交代我跟您说。”
“辞颜的话等他自己跟我说,你只需要解释他回国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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