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四十多岁,虽然姿色一般,但是明显是个贤妻良母,来到秦元面前跪下磕头行礼。
“你叫什么名字?”秦元问。
“民妇刘氏?”那农妇抽噎着说道。
“你夫君外出两日未归,对吗?”
“是,民妇问了城里牛马市上的人,都说看见他前天傍晚卖完牛,拿着钱袋,吃了饭喝了点酒就走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怕是……呜呜呜。”
秦元从忤作手里拿过死者那条汗巾,对吴氏说道:“你看看,认识这条汗巾吗?”
刘氏抬起头,望着秦元手中那条汗巾,忽然全身一震,扑上去,小心地接过汗巾,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盯住了角落上那个小小的“刘”字,颤声道:“是……是我夫君的……。这个字就是命妇帮他绣的。大老爷,我夫君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秦元转头朝吴雄打了个手势,吴雄将死者的衣服递给吴氏,吴氏看了之后,更是心惊:“是我夫君的衣服,他……他到底怎么了?”
秦元叹了口气,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将噩耗告诉死者家属,他害怕看见死者家属那绝望的眼神。
吴雄替秦元回答道:“你的夫君已经淹死了,尸体就停放在衙门的殓房里,等一会儿大老爷问完话之后,你就跟我们去认吧。”(秦元解剖玩尸体,都会做一些后续处理,而且认尸的时候,不允许解衣服,是不会发现尸体被解剖的)
那吴氏整个人都傻了,晃了晃,两眼往上一翻,软倒在地,昏死了过去。吴雄连忙上前,给她解开领口衣扣,掐人中。好半天,这吴氏才悠悠醒转,趴在地上呼天抢地大哭起来。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中跑出一个小孩,喊着娘,扑在吴氏地身上,娘俩抱着哭成一团。
苏大虎已经叫村里的民壮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不远处村口的一棵巨大的桂花树下,并摆好了凉茶,然后点头哈腰请秦元过去坐着问案。
头顶的日头火辣辣的,按照九月底的天气来说,实在是有些反常了些,秦元右手拿着扇子。正使劲的扇着扇子。可及时自己哗喇喇扇了起来,还是被毒日头烤得脑袋冒烟。现在听了苏大虎的话,望了桂花树一眼,高兴地点了点头。和吴雄打了个手势,然后走到桂花树下太师椅坐下。
大树底下好乘凉,这话,真尼玛对!
秦元刚感慨完,见吴雄搀扶着那哭泣的农妇往这边走来了。便收起其他心思,转过身,示意苏大虎拿一根凳子给那农妇坐下。
农妇坐下之后,秦元看了一眼不远处看热闹的村民们,吩咐将那些村民赶走,不许旁听。现场勘查、尸体检验和调查走访,都很忌讳其他无关人员旁听、由于忽视其他无关人员的旁听而走漏消息的事例在司法实践中并不罕见。
在现代社会,秦元在警队有一个朋友,他就告诉自己,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个凶犯杀死了一个厨子,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了凶犯,一审讯才知道,法医勘查现场的时候,这个凶狠就在旁观的人群中看着他们勘查现场。侦查人员们议论案情的话他也听见了,所以躲过了多次排查,从那次以后,秦元就特别注意侦查阶段的保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