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顾将嘴
一撇:可它孵不出小鸟。就算是毕方的蛋也不能孵出小毕方。
陆城帮腔:这个似乎不是受精卵。
是吗?祝宵拿起鸟笼的屋顶,取出蛋,对着阳光照了半天,好像还真不是受精卵,挠了挠下巴,看来是搞错了。他拿着蛋往旁边轻轻嗑了一下,??很干脆地将蛋敲进了自己的嘴里,吃掉了。
陆城:毕方的蛋?
祝宵摆手:都没受精,根据生物规则,就算是凤凰蛋,孵不出来也没啥鸟用。
班顾往陆城身后避了避,他的邻居,身上气息古怪,不讲究卫生,甚至有点凶残,还相当不靠谱子。
祝宵看看戒备的班顾,露出一个狼外婆一样的笑:哟,小邻居,进来坐啊。
特物处的办公室那是相当的朴实无华,七八张办公桌,桌子上电脑文件,一个角有打印机、复印机,以及许多价廉物美、办公室广泛应用的绿植绿萝,就是不知道特物处怎么养的,全都半死不活的,好些叶子都已经蔫黄了。进门处一边还挂着一张职员表,有照片有名字有出勤,数一数起码有七八个人,但名字后贴着出勤小磁贴的只有一个祝宵和一个原伽,其他通通不在。
整个特物处,在勤的人居然只有两个?
也不对,还有一个在勤的。
班顾的目光落在职员表最底下新添上的一栏,看照片是一条狗,名字:原帅。上下午的出勤栏,很正儿八经地贴着一个小磁贴。
坐啊,要不要喝点什么?祝宵的办公桌乱糟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一屁股在座位上坐下,硌得他龇牙咧嘴,手一摸,从屁股底下摸出一个订书机来。
班顾不坐,轻飘飘地挂上了陆城的肩膀,露出一只眼盯着祝宵,他这个邻居很不对劲。
陆城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习惯班顾时不时地蹦到自己的身上,无视掉祝宵探究的目光,淡定地坐下,说:先给班顾办身份证。
行行行。祝宵掐掉烟,从文件底下翻出电脑键盘,开始询问,姓名?
班顾。
本体?
班顾趴陆城肩上,莫名有些紧张,用指尖抠着陆城的衣服上一枚纽扣:白骨精。
年龄?
十六。
祝宵停下敲字,严肃地说:十六?不可能,你怎么会只有十六。
班顾委屈: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十六岁死的。想了想,强调,周岁。
周岁也不行,我这是要入档的,要记你死后化白骨的年龄,可以不用太详细,零头能抹点,大数字不能错。五百有没有?八百呢?一千?
班顾节节败退,他就说他不喜欢这个邻居。
陆城轻敲一下桌子:就录一千六。
祝宵不满:办事要严谨,你既不是当事人,又不是知情人,怎么能随便报个岁数敷衍?
陆城脸色不善:他一直长眠地宫,时间概念早就模糊,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死了多少年?
祝宵反驳:444号洋楼底下不是有他的埋骨地,总有生卒年吧?
没有,班顾的墓,是一座无字墓。陆城说。
啊?祝宵愣了一下,看向班顾,小白骨,你生前是不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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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来处之人,必无归处。
给班顾安排无字墓的人,是要他不入轮回,永不超生,在地底无声无息地魂飞魄散。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班顾是罪大恶极之徒也就算了,魂飞魄散就魂飞魄散,从古到今,从中到外,散的也不只他一个。矛盾的是,班顾有一身功德,还是能得天道庇佑的功德,救百人都不一定赚得到。
祝宵挠挠头:等等,我让原伽翻翻有没有告地书。秦汉之时流行给阴司黄泉写介绍信,把自己的户藉陪葬啊写清楚,告诉阎王他老人家,我某某人,家在哪,带了多少身家财产要去您那报到了,您老人家心里有个数。
这样,生前是个有名有姓的人,死后是个有名有姓的鬼。
像马王堆就出土过告地书,要是班顾死得够早,说不定阴司有留存。
祝宵很快就拉着原伽回到了办公室,
班顾好奇地探头,这个叫原伽的整个人阴气冲天,自带丝丝凉气,比他这个白骨精还不像活人,全身都是死气。
原伽公事公办地坐下:班顾?确定是班级的班,照顾的顾吗?
嗯班顾仰着头看着天,陷入沉思之中。
办公室里的人齐齐看向他。
你不知道你的姓名怎么写?原伽诧异。
祝宵问陆城: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陆城有一瞬间的尴尬,其实当时在古墓里班顾跟个猴子一样太过跳脱,玉枕上的字他也只是瞄了一眼:他玉枕上的字,和我们的文字差别很大。
原伽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递给班顾:那你自己写下来。
班顾接过来,这原伽人阴气冲天的,纸和笔也是阴气冲天的,这黑纸像把一勺子浓夜摊开抹平裁出薄薄的一张,黑色像是能浮动一般,用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整个名字也像虚虚地浮在上面。班顾拿指头轻戳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像有意识般往旁边挪了一挪。
陆城将他捣乱的手抓回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地说:写好了。
班顾忙乖巧地露出一个笑。
原伽视若未睹,拿起纸看了看上面正宗如同鬼画符似得名字,郁闷了,这是什么文字?抬头看着陆城: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
班顾插嘴:陆城应该认识吗?
祝宵露齿一笑:小白骨,你看这姓陆的,既不爱岗又不敬业,没有特长怎么会成为我们的顾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