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找了个松土的小铲子,试图从门缝撬开,但门缝太窄,铲子伸不进去。
只能找别人开门了。
他拿出手机,翻通讯录时手指顿了一下,恍然道:忘了,今天房东不在。
啊?陆少航一怔。
走亲戚去了,裴宇继续翻通讯录,我再找下别人。
陆少航裹着羽绒服跑到护栏边,勉强探出个脑袋向楼下张望,黑漆漆的,除了几个路灯杆子,也看不清有什么行人。
裴宇抬眼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说:不然你冲对面楼喊一下。
陆少航飞速瞥他一眼,很是怀疑地说:这能行?
试试,不然也是在这干等。
北方的风一旦发作,冷得刺骨,吸下鼻子都觉得脑仁疼。陆少航没办法,只能气运丹田,冲对面的居民楼发出求救的呐喊声。
一嗓子喊出去,就被大风吹跑了大半。
等了一会儿,对面竟然回应了,可风声太大,根本听不清。
陆少航不死心,又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刺激到对面楼里的哥们儿了,兴奋地连吼好几声,搞得好似进了花果山。
裴宇揉了揉眉心,及时拦住又要回应的陆少航,好笑道:再喊下去,估计该有人报警扰民了。
正好让警察来开门。陆少航叹了口气,你找到人帮忙了吗?
裴宇还没回答,就听背后咣当一声,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用力推开了。
唉哟,怎么突然这么大风,感觉要变天了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张望,小裴啊,小裴?
这呢,裴宇快速走过去,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麻烦您上来一趟。
没事,以后你再上来记得拿这东西把门卡住,男人把一块红砖卡在门槛上,又嘱咐道,而且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降温啦,你以后晚上少上来,别冻病喽。
记住了,谢谢您。
你租了我的房,咱又楼上楼下住着,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客气吗?有事说话,走了。
您慢点。裴宇敲敲门,响声把楼道的声控灯震亮,他回头冲陆少航招招手,愣着做什么?走了。
陆少航一脸愠色瞪着他:你不是说房东走亲戚去了吗?
可能亲戚不在家。裴宇面不改色地说,下一秒却仗着他的大长腿优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下冲。
操,你耍我!
陆少航快步追过去,跟裴宇前后脚回了房间,小乖立刻叼起逗猫棒跑到他脚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无比期待地看着他。
一颗心都要被融化了,陆少航不可能拒绝它的邀请。
玩得正起劲时,他突然听到裴宇说:我的话一直有效。
嗯?陆少航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在这想住多久就多久,等你心情好了再回去。裴宇解释道。
陆少航垂眼看着围在脚边撒欢的小乖,耳朵尖红得透亮:谢谢。
瞥见裴宇在脱外套,他奇怪道:你不去面馆帮忙?
今天不去了,裴宇坐到书桌前,回头问他:你作业写完没?
陆少航自暴自弃地摇了摇头:没心情,不写了。
裴宇本想劝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拧开台灯,做了两道物理大题,又放下笔,回头对陆少航说:既然你没事干,帮个忙。
五分钟后,准备工作就绪,淋浴间的门一关,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显逼仄。
你试试水温怎么样。裴宇把花洒递到他面前。
陆少航将手探过去,点了点头:还行。
热气逐渐在有限的空间内蒸腾起来,他飞快看了眼雾气里的人,局促地收回手,一脸为难:真要继续吗?
都进来了,这会儿叫停?
裴宇拍了拍他的大腿,催促道:快点。
陆少航只能缓缓矮下身,两手按住不停在脚边转圈的小乖。
喵呜一声,花洒对准小乖毛茸茸的身体,不一会儿就把它浇了个湿透。
猫生第一次洗澡,还是被两个帅哥亲自服务,小乖很忐忑,甚至一度出现了飞机耳。
好了没?陆少航负责安抚工作,我快按不住它了。
快了。裴宇给小乖擦好沐浴露,手法不太娴熟地给它搓了几次,抬眼看向陆少航,你觉得洗干净了吗?
陆少航敷衍地说:应该好了,冲吧。
小乖逐渐暴躁,趁他不注意,挣扎着攀上了他的膝盖。陆少航惊呼一声,就见眼前黑影一闪,满身是沫的小乖已迅速蹿上了他的后背。
裴宇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还笑!快点帮忙!
陆少航甩了他一脸水珠。
裴宇赶紧去抓小乖,但目标滑溜溜的,每次刚碰到,它就像鱼一样甩着尾巴逃走了。
尤其是空间又小,裴宇和陆少航两个超过一米八的大个儿挤在一块,转身都有点困难,小乖在他们之间灵活地溜来溜去,画面一时有些滑稽。
哎,你行不行。
陆少航从没觉得裴宇如此笨过,他抹了把脸上的泡沫,想亲自动手,却在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花洒的开关。
只听哗的一声,水流喷洒而出,两人一猫,无一幸免。
这次澡洗下来,两人跟打了场架似的,累得瘫在地上不想动弹。
而小乖躲在角落里,专心致志地给自己舔毛,试图重新找回自己的味道。
裴宇和陆少航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视线又莫名对在一起,噗嗤一声,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头发上也滴答着水珠,尤其是陆少航,头顶还沾着一缕猫毛,很是狼狈。
起来,裴宇踢了踢陆少航的脚,待会儿该着凉了。
陆少航感慨道:幸好猫不用经常洗澡。
裴宇率先站起来,朝他伸出一只手,陆少航看了他一眼,才把手递过去,由他拽起自己。
地板都是水,脚下有点滑,陆少航晃了一下,被裴宇握住肩才站稳。
裴宇的掌心很烫,与贴身衣服的湿冷感形成的温度差,令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你冲个澡吧,浴巾就在那挂着,是新的,我还没用过。裴宇说完,转身快步出了卫生间。
陆少航晕乎乎地冲了个澡,等用浴巾擦完身体,准备换上睡衣时,才一拍脑门,清醒了。
操,没带内裤。
那个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睡衣落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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