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期余光观察着,等到一杯茶下肚的时候,瞧了瞧他的脸色,好像也没多大变化,于是恶劣殷勤地又满上了一杯。
结果这杯茶还半滴未沾,顾怀曲忽然一动不动了。
他脸色看起来一切如常,只垂眸盯着那杯茶。
郁承期心想难道是尝出不对劲了?
郁承期暂且按兵不动。
片刻,却只听砰地一声!
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看过去,只见顾大仙师忽然脑袋一昏,倒在了桌上。
郁承期:?
他沉默半晌,略感异样地反应过来。
难怪滴酒不沾,原来他师尊是一杯倒?!
村民们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人,还以为顾怀曲怎么了,纷纷七嘴八舌的惊慌关切询问。
师尊他怎么了?没事吧?周围的弟子同样感到惊诧。
无事,喝多了而已。郁承期敷衍地笑了笑。
正巧,他早就想走了,索性假模假样地找借口遮掩了几句,扶起顾怀曲,借着机会离了席。
他将顾怀曲带回了屋里。
到了屋中,郁承期老规矩将他往床上一丢,也不管,到一旁不知干什么去了。
顾怀曲脑中昏胀,晕晕乎乎的,但还不至于完全失去意识,他眉间蹙了蹙,扶着额头刚要起来,面前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只见郁承期已经脱了衣袍,只穿着亵衣,手掌忽然整个按住他的脑门,稍一用力,将刚抬起头、要起身的顾怀曲按回了枕头上。
方才还被夸赞吃苦耐劳的郁仙君,此刻正在他耳畔吟吟低笑:徒儿那屋的床不舒服,太硌啦,师尊不介意徒儿跟您挤一挤吧?
顾怀曲头很晕,眼皮沉重,没听清他说什么。
只是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箍住了他的腰。
他酒劲上头,没功夫去想那是什么,沉沉地一闭眸,直接睡过去了
郁承期心情不错。
***
翌日清晨。
郁承期很早就出了门。
楚也正在屋外面擦剑,忽地听到背后的门咯吱一声剧烈作响,吓得一哆嗦,紧接着听顾怀曲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口冷怒质问道:
郁承期呢?!
楚也懵了会,赶紧答:出、出去了。
随即他又注意到顾怀曲今日的着装,愣道:师尊,您您穿这么多,不热吗?
顾怀曲没理他,砰地一声!
怒气冲冲地又将门关上了。
楚也连个屁都没敢放。
彼时。
郁承期正在不知名的街上,状似游手好闲的晃荡。
他遇到了一件事,要从前些日说起。
那天他在茶馆里饮茶,无意中注意到了两个人。
那两人当时就坐在他隔壁那间,隔断是半镂空的,其中一个看着不像当地人,估摸年逾四十了,大腹便便,相貌油腻,一身金银玉缀,光是拇指上的玉扳指就价值不菲,模样趾高气扬,生怕别人瞧不出他有钱似的。
想必不是豪门贵户,好歹也富甲一方。
另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似乎是当地的村民。
俩人是来谈生意的,那中年富户一开口,口音果然不是这村子里的,你来我往,说的都是些生意场上的话。
郁承期起初也没在意,但茶馆里人太少了,那两人坐得又不远,谈话内容就全进了他耳朵里。
大概内容,就是那中年富户要买一块玉,他们全程聊天时谨慎得很。
不过按理说,交易玉品,怎么说也该提一提玉料的品质和来源,可奇怪的是他们只谈了价钱,其他丝毫不关心。
直到那个村民将玉拿出来
顿时,郁承期感觉到一股熟悉又怪异的气息。
他将视线投过去。
那玉是血红色的,拇指大小,形状并没有经过细致雕琢,也不知其中蕴藏着什么,像是有中难言的引力。
旁人毫无感觉,他却轻易能察觉到,就好像,那上面隐隐约约与他有着什么联系
不,是很明显的联系!
郁承期心中生疑,记住了这两人。
而今天,就是他们正式交易的日子。
他远远缀在那中年富户后面,眼看着那人拐入一处暗巷。
这么阔的有钱人,出门做交易,连几个打手都不带?遮遮掩掩的,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厚颜无耻如郁承期,这么想着,他便理所当然的上前,劈手从那两人手中抢走了玉!
这块血玉果然不简单。
入手滚烫,细看之下纹路很像活络的血丝是魔族的气息。
郁承期顿时面色阴沉。
你是何人?!!
村民被夺了玉,大喝一声,警惕地步步后退,手伸向怀里像是要掏东西。
不等他掏出来,郁承期一道视线瞥过来,未及对方看清,眼前黑影一晃,只听噗嚓一声锐器刺入肉.体的闷响,那村民登时眼珠暴瞪,喉咙里传出嘶哑剧痛地嚎叫。
鲜血溅满了墙壁,好似一道炸开的血色泼墨。
啊!你、你那富户见状双腿剧烈发抖,牙齿都在打颤,瞪着眼睛想跑,腿僵了,救救
他想喊救命,却喊不出来。
郁承期面无表情,眉间笼着骇人的阴鸷,眸子像两柄寒勾盯着他。
暗巷里狭窄昏沉,浓郁的血腥味散开,那富户吓得当场跌坐在地上,被压抑得无法呼吸,哆哆嗦嗦的不敢喘气。
郁承期垂眸睨着,摊开掌心。
低沉慵懒地问他:这玉是干什么用的?
富户胸腔压抑,满脸憋成了紫茄子色,满眼恐惧,肥硕的身躯颤巍巍地往后蹭,我不不不、不不不知道
分明没有任何表情,那男人身上的戾气却如层层毒雾一般,令人窒息。他眸中冷漠得骇人,歪了歪头,不知道?
十、十五日子时,要去玲、玲珑轩
他缓缓地走近,还有呢?
还、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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