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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提灯乱撞(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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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用谁来做顾怀曲的载体?

第70章毛茸茸师尊!

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皮囊配承载顾怀曲的魂,假如要做出选择,他希望顾怀曲仍然是本来的样子,就像当年宁可选择猫身,也不愿借用别人皮囊的自己一样

郁承期承认,他是有私心的。

可又不敢确定。

顾怀曲那么矜贵端庄的一个人,会愿意如此吗?

事态迫在眉睫,他没有太多顾虑的时间。

当他抱着一只雪白色的东西闯入殿门时,贺轻候整个人都震惊住了,盯了良久,眼角开始轻微抽搐。

贺轻候到底没敢多说什么。

转而开始用灵力为顾怀曲凝魂。

四个时辰后,大殿内运转了整整三年之久的阵法,终于消失了。

三年前郁承期准备的那座寝殿一直都在。

有地龙,冬日很暖,还带一间小厨房,很清静。

是特意为顾怀曲备着的。

那时他本来是想将顾怀曲抢回魔宫,所以才备了这么一间寝殿,没想到时隔三年,竟还能派上用场。

曾经的郁承期同样经历过死而复生,因此很明白现在的顾怀曲需要什么。

那时他刚刚将魂魄移入猫身,是最虚弱的,也是最难堪的时候,他的神魂与身体无法契合,强大的灵脉更无法与弱小的身体相适应。他想开口说话,张口却只有孱弱又丢人的猫叫。

那个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半生不熟的贺轻侯,没有任何人能懂他。

他灵力匮乏,每日在剧烈地折磨下,极度疲倦又畏寒。

在最初那半年中,他甚至每日只有两个时辰是睁着眼睛的,其余的时候,都是在昏聩与恍惚中度过。

因此,郁承期命人将这座寝殿的地龙烧了起来,门窗紧紧闭合,殿内的温度慢慢上升,变得极其暖和,为了让环境更舒服些,他还让人点了气味浅淡的熏香,将床榻铺得厚厚的。

郁承期屏退了所有人。

将正是脆弱时候的顾怀曲,暗中转移到了这里。

整整三年了。

他曾无数次的想象过这一日。

再次见到活生生的顾怀曲,他本来有满腹的话想要说。

现实和想象总是有些差距。

郁承期沉默了一会。

四周寂静无人。

他看着床榻上那只绵软白净,又毛茸茸的东西,心绪剧烈涌动,有些怪怪的,满腔肺腑之言梗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地看着半晌,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没禁住诱.惑,伸出指尖,在那颗圆圆的毛脑袋上小心翼翼地戳出一个小坑,低低叫了声:师尊?

说来惭愧。

他的师尊,堂堂让清仙尊,仙界之主。

此时已经被他变成了一只浑身雪白的、漂亮的猫。

虽然他本意不想这么做。

但哪怕顾怀曲醒来以后打死他,他也不愿看见顾怀曲用着陌生的皮囊,就此生活下去。

郁承期自欺欺人地想,他这也是为了顾怀曲好。

此时,猫崽顾怀曲还没醒,并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郁承期面对着浑身雪白的师尊,有些无从下手,迟疑片刻,知道顾怀曲现在必定身体不适。神魂与猫躯不会这么快磨合,于是他自作主张,握住对方又软又小的猫爪,灌注灵力给他。

约莫半个时辰后。

那蜷成一团的猫崽动了动,迷迷蒙蒙,张开了眼。

仿佛混沌初醒,天生湖蓝色的猫瞳里带着薄薄一层水雾,懵懂良久,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顾怀曲带着死前的记忆。

再度睁眼看到一切,简直恍如隔世一般。

他恍惚以为自己已经成了鬼魂。

可等到一转眸,他竟不设防地看到了郁承期那张格外俊美熟悉的脸,眼眸微微睁大,登时有些惊愕。

咪呜!!

一声细弱的猫叫猝不及防!

郁承期:

顾怀曲:

两个人同时顿住。

顾怀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

垂下眸,看到了自己毛茸茸的胸口和猫爪不做声了。

空气倏忽静默。

郁承期略有一丝心虚,又觉得怪好笑的。

他不难猜到顾怀曲现在的心情,甚至感觉到,顾怀曲的那只猫爪已经因为怒意不自觉地伸出了爪子。

所以他默默松开了手。

师尊,对不起。

弟子不想你死,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我想让你活过来。郁承期抬起眼,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他,眸里已经没了从前的恶意与戏谑,只有沉沉的、看不透的深意,很认真地问,师尊怪我吗?

顾怀曲内心五味杂陈,极是复杂。

他不知说什么,也没有力气回应,如今他毫无灵力,连动一动都觉得疼痛又疲惫,不管怎么作想,好像也只能坦然接受。

郁承期看不出他的表情,没法判断他的想法。

但他觉得,他的师尊多半只想赏他一个滚字。

郁承期眸色深暗地看着面前这只师尊,喉头滚动,心头情绪翻涌。

他不确定顾怀曲当初有没有听到自己在魂灵秘境说的那番话,更不敢揣测顾怀曲现在对他的态度他知道顾怀曲对他没有私情,哪怕从前他们还有些师徒之谊,也早该被自己这些年的混账消磨没了。

他只能尽可能的挽回,尽可能的对顾怀曲好。

他想把许许多多的事都告诉他。

可惜不能是现在。如今的顾怀曲太虚弱了,虚弱到没有力气思考,需要好好地休息。

郁承期薄唇动了动,为了安抚他,低沉地道:师尊你不在的这三年,弟子一直想尽力按照你说的去做,弟子已经很努力的整顿魔界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对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教导我这些

师尊,你要快点好起来,好吗?

顾怀曲耳尖稍动了下。

郁承期知道他更在乎魔界的安稳。

只有这么说,顾怀曲才会安心愿意留在这里养伤。

他目光又在那雪白一团上停留了一会,见顾怀曲毫无反应,又道:师尊饿不饿?弟子去给你拿些吃的吧。

顾怀曲神魂不稳,没有回应,只是疲惫乏力地闭了闭眼。

这些年来,郁承期在旁人眼里其实已经变了一个人。

因为他不必再故作善良,掩饰心绪,所以总是显得那么残忍冷漠,喜怒无常,加上他本就是个没有怜悯之心的人,不会像顾怀曲一样施舍众生,所以看起来又那么的残酷不仁。

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好像就发生在他登上帝尊之位以后。

他终于卸下面具,露出了一身败骨,没什么能再束缚他,他恶得坦坦荡荡,那么令人所不齿。

仙界的故人提起他便神色古怪,魔界的众臣见了他,亦会畏惧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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