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曲闻言不禁慎重起来:长老请说。
你年纪不小了,这些年也没少为仙界操劳,如今,该是你成家的时候了。早日得个儿女双全,也免得被有些心思不正的人惦记。
无泽长老意有所指,捋着他仅剩半截的胡须,甚是不屑。
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心思狭隘,根本不知你这些年一门心思的为仙界着想,还以为你不成婚,就跟他一样是个断袖呢!
顾怀曲:
无泽长老说着,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来:我跟诸位仙长们合计了一下,挑出了一些身世相貌都与你般配的大宗之女,都列在这张纸上了,你好好看一看。如今你是仙主了,只有旁人高攀你的份,若是看上哪个女子,都是她的福气,其中有些人,你以前在大会上也是见过的
无泽长老滔滔不绝,为了劝服顾怀曲,甚至有意夸张,继续道:这些年来,未出阁的姑娘们对你可是仰慕得很!当初她们听说你死了,山下可是哭瞎了一大片!若非你平日表现得太过冷峻严肃,又不愿与人相处,恐怕早就有大把的女子愿意追随你。
小曲啊,若是你喜欢哪家姑娘,尽管与我们直言,无论你是想三妻四妾,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都支持你!
他语气坚定又善解人意,双目慈祥,很是和蔼地看着顾怀曲,怪让人无法拒绝的。
我知道你一时还决定不了,所以,我跟其他仙长已经做好打算了。
改日我们借着商议仙魔两界大事的由头,把这些女子都召集到一起,让你再好好瞧瞧,想挑谁都可以!你意下如何?
顾怀曲:
藏在里屋的某个断袖:
第88章开战啦
顾怀曲一时无言。
他知道无泽长老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断然拒绝不了除非,他表明自己已经有心上人。
顾怀曲这么想着,也是这么打算的。
他正要开口,屋内忽然有道阴冷慵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郁承期倚着身旁的檀木框,好似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裳,视线不详地越过顾怀曲,直直钉在无泽长老的脸上,嗤笑了下,眉目带着毫不掩饰地挑衅:本尊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骂我?
无泽长老顿时如临大敌!!
他瞪直了眼,猛地站起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着他反应过来,又唰地将视线瞪向顾怀曲。
.......
顾怀曲头皮有些发麻,被迫思考该怎么收场。
本尊为何不能在这里?难道只许无泽长老与师尊谈事情,就不许我来?郁承期觉得无辜。
无泽长老一张脸憋成了茄紫色:你
如今他不仅忌于郁承期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仙主顾怀曲很看重这次的两界和解,今日他与顾怀曲提过一次,顾怀曲却全然没有半点动摇。
在顾怀曲发现郁承期的真面目之前,他暂时不能对这个心怀不轨的臭小子打骂,忍也得忍住。
无泽长老险些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深吸了口气,改口道:尊上就算与仙主再怎么亲近,也该遵守规矩!既然是商议事情,为何不在这里谈,偏偏跑到仙主睡觉的里屋去?!成何体统!
郁承期狭促地眯了眯眸,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笑吟吟道:长老说的极是,本尊下次不会啦。
无泽长老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
顾怀曲赶紧咳了声,打断他们的话,低声道:长老,我们方才确实有要事在谈,承期正在屋里替我处理些事情,你刚刚进来得匆忙,我也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既然是顾怀曲亲口这么说。
无泽长老也就不疑有他。
这世上无泽长老敢说不了解别人,但绝不会不了解顾怀曲。顾怀曲可是他眼睁睁看着长大的,他怎会信不过顾怀曲的人品?
无泽长老面色缓和了些,说道:那也罢,既然你们在谈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方才我说的事,你记得再考虑考虑。
他说罢,又刻意盯了郁承期一眼。
随后才从让清殿离开。
待到无泽长老走后,郁承期总算敛了满身的慵懒郁色。
他又蹭到顾怀曲身旁,下颚搁在顾怀曲肩上搂住他,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悦:师尊。
顾怀曲叹了口气,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主动道:我知道,我不会考虑这个提议的。
郁承期抬眸瞥他,语气竟有些不可一世:我当然知道师尊不打算考虑,师尊是我的人,怎么可能再有妻妾,那帮老头子就是在痴心妄想。
顾怀曲隐约觉得他话里的语气带着极强的占有欲,颇有几分不讲理但又挑不出毛病。
顾怀曲索性没说什么,只道:你日后还是多注意些,下次再遇到这中事,不要再出来了。
郁承期有些不情愿。
但转念想到他们这是偷.情,那当然不能被人瞧见,心情竟莫名的好了几分,简直不讲道理。
要知道,偷.情这中事若是搁在别人身上,要么是因为在外养了外室,要么是因为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或是觉得对方见不得人,才会这样偷偷摸摸。无名无分,多半会令人感到不爽。
但若是干出这件事的人变成了顾怀曲。
那可就不一样了。
顾怀曲就如同无泽长老心中所想的那样。
高洁,矜贵,清风傲骨,端正无暇,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世人将他与不齿之事联系在一起。
郁承期清楚得很,顾怀曲是破了戒般的踩在自己羞耻的底线上。顾怀曲心中一直有把丈量的尺,并不在意世人如何看待,他觉得感情之事,如人饮水,从不在道义掌管的范畴之内。顾怀曲担心的只是身边那些真正关切他的人,会为此痛心疾首,以为他误入歧途。
所以他心中难安,辗转煎熬。
不过,就算再怎么煎熬难安,他的师尊不还是义无反顾地入了他的怀里吗?
光是想到这个,郁承期就觉得心满意足极了。
他师尊那么怕羞的一个人,为了他竟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他怎么可能觉得不好?
郁承期思绪一时飘得有些远,手臂里圈着顾怀曲。
想了想,忽然还想做点更刺激的
他沉吟道:师尊,我们既然是偷.情,怎么能不干点正事?
顾怀曲:
他脑子里怎么又在想偷.情?!
经过上午的事,顾怀曲对这个词已经有些抵触,担忧地抿唇道:你想干什么?
郁承期眼睫低垂,藏在他肩窝里,狭促地笑了下。
几息过后。
殿内的烛火几乎全熄了,只留下床畔最近的两盏。
垂下的金纱帷幔被染成了琥珀似的颜色,光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贴近时,又总能窥见一缕被晕染得柔腻的色泽。
昏暗之下,轮廓与气息都显得模糊又绵密。
眼前的气氛就和当年在暗室时一模一样。
那时,郁承期之所以喜欢那么做,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顾怀曲极为好看,眉眼中无论是戾气深重也好,或是温软迷茫也罢,都会在昏蒙的光影下,呈现出最极致的深软暖暗,教人忍不住地情动。
如今也是一样。
相比从前,顾怀曲已经不会再对他凶巴巴的,气怒憎恨地吼着气话,被欺辱狠了,也再不会肩膀发颤、怒不可遏地咬着牙骂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