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言看着敬砚姝一张冷脸,心中却是莫名感动,哪怕被敬砚姝冷嘲热讽了几句也不以为忤,反好好哄了她一阵。直到她笑开怀,皇帝陛下才继续往琦玉宫去,可谁想到好死不死,正好兜头被这腐臭味道一冲,只觉得腹中的酒劲儿翻涌而起,竟是“哇”的一下跟着也吐了。
隔着一道宫门,两位主子背对背吐个痛快,却让琦玉宫里顿时忙的乱了套。云浅杉吐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想要召唤下人看顾陛下,却根本没法停住自己的本能动作,只恨不得把胃都给翻了出来。
冷枭言吐过一阵本舒坦了些,扭头看到地上的秽物,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恶心。他在宴席上本就没吃上多少,光顾着被朝臣们灌酒了。满肚子的酒水如今一点儿都不剩的留在了琦玉宫的院子里,终是耐不住,捂着嘴快步冲了出去。
云浅杉好容易止住了一会儿,抬头就见陛下决绝离去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荒凉。幸而两位太医来的及时,几处扎针摁穴让她总算能安稳躺下来,却是再也没法入口任何食物。
这等消息在宫中传的快——满宫都等着看贵妃如何收拾云昭仪,可不都派人在外头守着么。明纯宫的宫人绘声绘色的为安素仙描绘云浅杉的狼狈与陛下的嫌恶,总算让安贵妃笑开了怀,宛如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这就叫丑人多作怪。”绣竹姑娘大咧咧的嘲讽道:“她一个昭仪,凭什么敢以下犯上的扰了主子和小主子的好日子,合该她孕期不宁,被陛下厌恶,回头肯定也生不出儿子来。”
“咳咳。”绣云忙使眼色提醒,可惜到底是晚了。安素仙拍拍怀中抱着的小祉福,没好气的让绣竹退下:“谁还能控制的住哪天被查出有孕么?本宫大度的很,可没因这事恼过谁!”
绣竹这夯货总算是想起来她家贵主就在皇后的宴会上来过一回,不过她胆子大,立时给自己找补:“要奴婢说啊,这宫中也就您最是贵重,与陛下有婚约在身,又是陛下的亲表妹。全是因为阴差阳错,您才屈居于贵妃之位,想来陛下心里也明白的很,不然怎么连皇后娘娘的待遇份例都比不过您呢。”
见贵妃脸色稍霁,绣竹再接再厉道:“可那云昭仪是个什么身份,拿着个假婚书妄想冒充陛下妻子的贱丨人罢了。她生的子嗣能有您和咱们小公主一根汗毛贵重么?凭什么敢闹到您跟前来!”
这话在安素仙耳中着实动听,她一直自负的就是陛下表妹的身份,依仗的就是曾经的婚约。哪怕心中或许有一丝疑虑恐惧,可这七八日里陛下的探望照拂,到底又让她升起了希望和骄纵。
绣竹最是会讨好拍马,搔着了主子的痒处,哪有不继续说下去的:“皇后娘娘对您什么态度,对云昭仪什么态度,那肯定得有陛下示意才敢这么做啊。后宫妃嫔以您位份最高,您的子嗣不是嫡子胜似嫡子。反倒是云昭仪,总归长子都没什么出息,便是侥幸再生一个,也仍是被陛下扔到一边的命吧。”
“你且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敢非议宫妃,信不信本宫撕了你的嘴。”安素仙说的严厉,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笑意:“毕竟是桩喜事呢,开了库房收拾收拾,给咱们昭仪娘娘赐几样礼物以表祝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