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些朝臣给我气的。”冷枭言狠狠啐道:“我不过是要简拔人才,他们一个个推三阻四,拿什么规矩律法与我扯皮。依我看,根本是他们想架空前朝,让所有官员都出自他们麾下,他们好千秋万代,却不管江山社稷和百姓的死活!”
他骂骂咧咧,话语中全是不满,连张靖亭这样的忠臣都被恶意揣测了一番。敬砚姝并不与他扯这个,而是仔仔细细盯着他看了许久,在冷枭言要甩手转身走时才突然道:“你可知你现在这模样,像极了当初我们在洛州见到的,那几个吸了寒石散后语无伦次,还当自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文士么?”
第46章定罪
寒石散是个什么东西,曾被敬砚姝重点科普过的冷枭言当然是知道的。
他张嘴就要反驳,却被敬砚姝一连串的提问堵了回去:“你这段时间可有急躁痴狂,情绪不定,食欲不佳,惊惧健忘之症?我适才听你说话,已经明显看到你有手抖和眼神飘忽,你真觉得自己没事?”
她眼中有深深的担忧,说出的话却平静而理智:“就算是沉迷女色伤了身,就算是被枕头风迷了心智,也不可能是这样的症状。你自己想想清楚再说话,总归现在我眼前的你,绝不是我所知的冷枭言。”
皇帝陛下沉默了。良久之后,他忽而抬手提了桌上的一壶凉水,兜头给自己浇了满脸。
到底是能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当上皇帝的人——换句话说,和某点里的天选之子比起来也不差。敬砚姝从来不敢低估他。冷枭言的自制力和洞察力超乎常人,一旦打起精神来,几乎不可能被任何人蒙骗。
看他呼吸渐渐稳定,敬砚姝神色轻松了一些,掏出手帕为他擦拭脸上的水滴。
冷枭言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揉了两把,看似平静下来,眼神却更晦暗。目光看向门口的布帘,低声沙哑问她:“是沈氏干的?”
虽是问句,敬砚姝却能听出其中的肯定。实则去岁年末冷枭言就察觉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和沈氏厮混,彼时只觉得分辨不出到底是沈氏真的让他如此着迷,还是她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时曾院判便查过沈氏不止一次——非但曾院判,连闵院正和胡院判也查过。几人得出的结论完全相同:催情的香料也好,教坊司调养女子的香丸也好,虽是有些助兴的用处,但并无什么毒性。便是有些损伤,也是损了沈氏自己,陛下享受则罢,并不会因此糊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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