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及笄还有五个月,从京城到云谷,时间应该来得及。若易魂之事还无法解决,这趟云谷之行恐怕避不过去,就算晋王妃不能给出答案,云谷中能人异士诸多,兴许能打听一二。
“一江,你发什么呆?”霍翎问完话才发现左一江沉默了许久。
“你说呢?”左一江靠在门上,双手环胸,面色不佳。
“刚才丫头来禀,她这会在西花园逗兔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霍翎笑了。
左一江眉头舒展,道:“多谢。”
“等会。你自己注意些,她虽是阿芷,但身份却是……”
“你也一样。”左一江挑眉敛色,霍翎担心的事不正是他也担心的。
“我在江夫人面前发过誓,一日不归,便一日只为兄友。”霍翎坐到书案后,从容回他。
“我也发誓,若有逾越,便如此杯。”他挥手劈出无形内劲,霍翎桌前茶盏应声而碎,“可以了吧?”
霍翎笑笑,放他离去。东辞并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他只有些心疼那只茶盏,犀角所磨的杯,可不多见。
“东辞,慎戒堂情况如何?”霍翎又问起另一事。
“殿下,慎戒堂情况并不理想。被送来慎戒堂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民,真正的瘾君子很少。大家世族不愿家丑外扬,宁愿放任亦或囚禁,也不愿将被毒控制的人送来,长此以往,慎戒堂的存在起不到作用,恐怕要辜负殿下一番心血。”东辞直言禀道。
霍翎当初成立这慎戒堂的目的,除了想凭此戒断染毒者的瘾头外,也想以此警示世人,叫世人知晓此毒厉害,自行避开。他与皇帝意见相左,当初欢喜毒初入中原,为患大安,又牵涉宫闱秘辛,所以在禁/毒的同时,皇帝又忌讳论及此毒,以至二十年过去,众人都对此毒知之甚少。到了霍翎这辈,欢喜毒又盛,众人不解其中厉害,尝到甜头便欲罢不能,故以霍翎的想法,不若将此毒昭之天下,叫世人知晓其中厉害,防微杜渐,总好过世人愚昧为一时甜头所诱,祸及一生。
这慎戒堂便是霍翎与皇帝力争之后的尝试,亦是这少年储君的大胆想法,若能得以推行,倒是苍生之幸,只可惜万事开头难,慎戒堂的存在还不被认可,世族亦多顽固之徒,这第一步,霍翎走得并不顺利。
……
严冬渐去,春日草长,风虽还寒凉,然日头却叫人温暖,四周皆是泥草芳香,满目生机。东宫西园的草丛里,两只雪团似的兔子在草间蹦跳。江善芷顾了这只忘了那只,待她满头大汗拎回了一只雪团,另一只兔子已失踪。
“蜗牛……你在哪里?快出来!”她弯腰弓背俯着身,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寻着,声音也不敢大,生怕把那只蠢笨的兔子吓跑。
左一江在雪洞里送她的那只兔子又懒又笨,跑也跑得慢腾腾,江善芷便给取了这么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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