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夙离萧卿执最近,本能要去扶,然而慕辞月却来得更快,有轻微洁癖的慕辞月也不嫌泥水脏,直接把萧卿执背了起来跑。
起先慕辞月还会问萧卿执他的眼睛究竟怎么了,萧卿执要么不回话,要么一句不碍事,搞得慕辞月极为烦躁,什么话也不问了,生怕真的气起来把萧卿执扔走。
彭夙宋尧没见过慕辞月发这么大火的模样,两个刚刚还所向披靡的护法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和其他败月弟子一起默默跟在慕辞月身后保驾护航。
慕辞月身上本来就有伤,刚刚一番打斗导致伤口破裂,此时再被雨水一冲,鲜血都渗了出来。萧卿执闻到血腥味,反应比自己眼瞎了还大:你伤口裂了?
我他妈这点小伤无所谓,管好你自己再说!慕辞月咬牙,一国之君,要是你眼睛真出了什么问题
无妨。
无妨个屁!
有你就行。
慕辞月突然噎了,脚步微微一顿,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哪怕还是一肚子火,甚至想开口问候祖宗,但慕辞月的语气还是不由自主软了:你说这些话是想勾引我?
萧卿执轻笑了一声,又问道:伤口疼不疼?
疼啊,要不你下来背我?
于是萧卿执动了动,似乎真的想要从慕辞月背上下来,慕辞月简直没了办法,连忙道:你他妈趴好,别给我碍事!
彭夙两人在旁边闭口不言,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憋着一句话。
这恩爱秀的可真他妈是天时地利人和!
南康虽然整体气候比北岳要温和些,但现在毕竟是寒冬时节,再加上大雨这么一冲,就连彭夙都觉得冷得手脚发麻,更别说虚弱的萧卿执和满身伤的慕辞月了。
然而鬼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在较劲,各个一声不吭,仿佛雨淋到他们身上不是刺骨的严寒,而是春天的温暖。
萧卿执死傲娇,死也不肯说一声冷,慕辞月也是死倔强,绝不能表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但体感温度不会随心境而变化,不然人人都是冬暖夏凉。
终于,就像提前说好了似的,慕辞月和萧卿执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失去意识,这里恰好是一段下坡路,慕辞月脚步不稳,直接带着萧卿执滚了下去,咕叽咕叽像两团泥球。
我操!彭夙吓个半死,带着宋尧狂奔,追上他们的教主与皇帝陛下。
待追上他们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停了下来,都晕过去了,萧卿执趴在慕辞月身上,两人叠起来活像一个土堆,满身都是泥水,丝毫不像高高在上的人物。
估计这两人自己都没料到,此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待慕辞月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干净了。
刚刚恢复意思坐起身,慕辞月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萧卿执,然而刚一坐起身子,全身就是火辣辣的疼。
以及,他感觉娇弱的自己好像又发烧了哎。
不过低烧不碍事,伤口也不碍事,老婆最重要,慕辞月揉揉脑袋,大吼一声:彭夙!滚过来!
不出一秒,彭夙就出现在了面前:教主有何吩咐?
萧卿执呢?
啊,陛下啊,在隔壁,晕着呢,我们已经派人去给他医治了,不过好像哎教主!
一转眼,慕辞月就跑到隔壁去了,印入眼帘的就是萧卿执躺在床上,一脸病弱的模样。
最大的问题是那衣服还没换,湿漉漉,脏兮兮。
慕辞月眼角一抽:他衣服怎么
呃。彭夙有些为难,这件事,我们其实权衡了很长时间,我觉得得换,可宋尧说呃
说陛下的身子只有教主能看
哪怕后来,为了身体着想,宋尧没有坚持自己的观念,然而就是莫得弟子敢上前为教主夫人换衣服。
他们不想被醒来的教主拍到地里去。
哪怕彭夙没直言,慕辞月也基本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不是我占有欲有那么强吗?倒是你们把我衣服脱了,小心萧卿执醒来诛你们九族!
彭夙傻笑两声,这时,给萧卿执把脉的大夫说了话:陛下他身体无碍,药效不至死,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除,只是这眼睛
眼睛怎么了?能治好?慕辞月忙问。
对于一国之君来说,眼睛瞎了,就什么都没了。
并不是全盲,看起来只是被药物侵扰,失去了视力,但这是南康的药,老夫也不知该如何解。
慕辞月蓦的想起之前在刑场的时候,谢羽祁临死前似乎给了谢莫文什么药,给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萧卿执。
只不过,那个药被谢莫文捏碎了。
难道那就是治疗眼睛的药?
慕辞月有些后悔当时没直接把药抢过来。
不过,既然是有药可解的,那就说明并不是没有办法
也就在这时,萧卿执醒了。
慕辞月看到萧卿执睁眼,怔忡片刻,而后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冲上前一把将萧卿执抱在怀里,用安慰性的口吻道:没事,你的眼睛有救。
彭夙瞬间回过头假装吹口哨,那大夫没见过这样扎眼睛的场面,一时不知所措,愣愣道:那老夫先告退了。说完就溜了出去。
倒是萧卿执有些没反应过来,一醒来被人抱了个满怀,任谁都得懵逼,又被用安慰小孩子的口吻哄。
陛下觉得这很不恰当。
然而觉得不恰当归不恰当,萧卿执还是本能地,很自然地,从慕辞月怀里抬起头,顺着他脸颊的轮廓,顺利找到唇,压了过去。
第92章为了老公闯天涯
彭夙的口哨吹得更响了,简直就像要跑到山顶上高吹一曲。
慕辞月愣了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情不自禁回吻了过去。
一直到现在他才猛然意识到,他和萧卿执,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差点阴阳永隔,生离死别。
之前形式太紧张,外加更多的是烦躁不安,把其他情意都压制了下去,此时方才感觉到这久别重逢的喜悦。
你没事就行,其他无所谓。萧卿执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帝王孤身劫刑场,为的也就是眼前一人。
慕辞月的烦躁登时烟消云散,一开始想好训人的狠厉措辞全没了,舌头都有些打结:嗯嗯,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
彭夙已经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卿执摸了摸慕辞月的身子:你的伤好了吗?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