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月心情复杂,这他妈是来采蘑菇的吗?
你是谁?那人道。
慕辞月本想说我是你爸爸,但看那人虽然一副招摇撞骗的模样,可居然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就必定不是个简单货色。慕辞月当即态度一变,扯了个阳光灿烂的笑,道:在下山外人,再次寻找神医林澈。
我知道你是山外人,你找神医做什么?
我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神医难道不是治病是去喝茶?
幸而慕辞月是个戏精,在南康卧底的日子更是锻炼出了一身绝佳演技,硬生生憋出了一番感人肺腑的事迹:家中有妻,中了歹人暗算被下了毒,以至于双目皆盲,便想请神医出山一治。
那人顿了顿:神医不出山,也不会医人。
神医不医人?你扯你何如此之说?
没什么,他数年之前医了个人,没医活,人死了,然后他就被那死人的家人辱骂追打,拆了牌匾,烧了府邸,后来就不医人了。
那人说话时气息较弱,声音空洞,总令慕辞月错以为他才是那个需要医治的人,偏偏又吐字清晰,使得这样一番话颇有哀怨之意。
慕辞月不自觉被带动情绪:为何没有医活呢?
本来就是个将死之人,无药可救,神医又不是包治百病,只是比别人多了个看病的本领,那家人病急乱投医,把根本救不了的人送到神医那去,除了让神医白忙活一番,剩下也没有意义。
这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了,估计神医蛮委屈的。
那怪不得神医啊,这家人还烧人府邸,未免做的太过分了,可神医就算不医人了,找上门的伤者还是很多吧?
不瞒你说,昨天才来了一个。
那你这生意可真热闹,要不要考虑发展旅游业?
慕辞月其实有点挫败,居然还有其他人能上得了这种鬼地方,他还以为这是只有帅气的自己能做到的嘞。
也就昨日和今日来了人,这种地方,荒无人烟,没谁上的来,所以神医才会在此久居。
这么巧啊,真有缘,那神医治了没?
那人居然轻笑了一声:没有,之前的人是急病乱投医,这人倒好,直接带了个死人上来让神医医活了,当神医是黑白无常能死而复生不成?
嘶,明知活不了了却还愿意值得一试,有勇气更有情,难得啊,这两人什么关系,父子?母女?夫妻?
兄弟。
慕辞月鬼迷心窍脱口而出,是不是有血缘的?
那人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自是同胞兄弟,问这做什么?
没,随便问问。
慕辞月才不会说,如果没有血缘,他会不由自主怀疑这俩人之间有什么基情满满的交际。
那人似乎是想起了昨日的情景,有些感怀:我昨天看到的时候,其实蛮震惊的,那尸体都隐约有些黑斑了,一看就是死去多日,可他那兄弟还是不想放弃,想方设法想把人救活,虽然没什么结果,但总比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要重情义的多。
确实难得,那神医是怎么处理的,直接明言拒绝?
神医就说治不了了,其实是个人都能看出治不了,只是愿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结果的区分。
那人又接着道,带来的死人满身都是血,胸口有一个窟窿,一直穿到后背,像是被什么利器扎的,直接扎碎了肺部,蹭破心脏,估计没做其他挣扎,被伤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最后,那人给了个评价,下手蛮狠。
慕辞月却早已目瞪口呆:你可记得那对兄弟的模样?
不大记得,长得算不错,衣着被泥水弄得瞧不大清,但材质细腻,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神医问了来路,来人只说他姓谢,是皇宫的人,其他关于具体身份和姓名的事,不愿多言。那人笑了笑,确实,皇宫的人,可不是一般大户人家你怎么这个表情,那两人你识得?
慕辞月干笑:呵呵,呵呵呵
何止识得啊。
这他妈老熟人啊。
真巧,真有缘。
慕辞月生怕那人继续问下去,便搓了搓鼻子,问道:神医现如今在哪?
那人瞥他一眼,语气淡淡的:你面前。
第94章为我内人医治一番
慕辞月就讨厌这种装低调,就为了突然高调去吓你一跳的。
一点都不好玩。
幸好他刚刚没说什么诸如要把神医剁死的大不敬之话,太险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但同时慕辞月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那神医你
不医。
曙光灭了。
慕辞月僵了僵,不过他擅长嘴炮和给人洗脑,票下不恼怒也不急躁,用近似轻松的语气道:没事,你别那么多顾虑,他只是眼睛瞎了,不碍性命,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只是看不出他究竟是因为中了什么毒而失明,可神医你或许可以看出。
这一番话可谓排除了一切风险:性命不碍事,你就看看他为什么失明就行,不需要动手动脚,能看出最好,看不出拉倒,反正没你责任。
林澈没说话。
慕辞月又加了一句:报酬自然很高,我媳妇那也是大户人家出身,金银绸缎要多少有多少,帮你把这暮霭山改造成绿水青山都没问题。
吹起来嘴都不打瓢的,海都能给他填平喽。
精卫都特么感动哭了。
不知是不是这牛皮吹得天都看不下去了,话音刚落,慕辞月突然脚步一个虚浮,紧接着意识也模糊起来,双眼一黑,下一刻,慕辞月便结结实实躺在了地上。
聊嗨了,都忘了周围还有瘴气弥漫的事了。
吹牛皮时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笑着笑着就猝死了。
林澈摇摇头,估计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智障的人,白瞎了一身满是泥水都遮不住的好皮囊,但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人死在这,那他就不是神医了,而是见死不救的罪人。
为了维护自己那其实也没啥用的名誉,林澈选择救面前这个傻批。
半个时辰后,傻批醒了。
慕辞月觉得整个人都活了,瘴气那只是一场梦,沼泽地啥的都不存在,没有暮霭山,萧卿执没瞎,他们幸福快乐地
身上的皮肉伤不碍事,估计你也不在乎,内伤你以前是不是中过很多毒?
林澈的声音将慕辞月拉回现实。
慕辞月都快对童年记忆麻木了:啊?是,怎么了?
你的内脏有受损,且是毒物造成,不然以你的身体素质,不会倒于瘴气之下。
慕辞月从床上坐起身,揉揉脖子:你这瘴气还特殊对待呐?
林澈将药箱放了回去:我帮你治好了,算作歉意吧,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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