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煜离开之后,慕晚舟一时愣在原地,想到方才陶煜的情真意切,又不免想到陆逐川的心情,只觉得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从心底慢慢涌上来,渗透了整个心间。
他正在发愣,却听到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身月白常服的萧骆北就在门口,他平时穿惯了玄色或是明黄色,偶尔着白色,竟是说不出的俊俏清朗。
但他此刻眉心发颤,目中压抑着妒火和怒意,沉声问着:
举世无双之人?!晚舟,你再说一遍给朕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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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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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纯情可爱的小陶被拒绝啦
一点点心疼emmmm
狗皇帝被晚舟无情的唾弃,真爽啊hhhh
第三十四章
慕晚舟很意外:圣上?你怎么会在这
萧骆北已经疾步上前来,用唇疯狂的堵住了他的唇。
晚舟,晚舟萧骆北恶狠狠的压着他,将他死死按到墙上,你为何不直接说你心里的人是朕?!
慕晚舟被他亲得嘴唇发疼,只得微微用力抵开他结实的胸膛:
有、有何不同么?
有。萧骆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介意。他总觉得慕晚舟没有直接说出自己,而是采用了这种迂回的表达,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他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但自从他的心情发生变化,他开始不自觉的在意这些细节。同时,又徐徐的想起更多细微末枝的事来,比如慕晚舟的大度、容忍,他总觉得哪里很不对。
慕晚舟浅浅一笑:阿北今日怎的任性起来了?
听到他叫自己阿北,萧骆北的心绪稍微稳定了些,但依然意难平。慕晚舟柔柔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在他喉结上划圈,媚眼如丝的望着他:
举世无双这词,不好么?不正是表明,那个人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是啊,是最好的男子,谁也比不过。他一面想着,漆黑的眸子焕发出某种坚韧的光。
萧骆北说不出有什么不好。谁被这样形容,都不能不感到开心。想到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一个形象,他火气消了大半。
那到底为何不直接说朕?他佯装恼怒的捏了捏慕晚舟的脸。
慕晚舟俏皮的笑了笑:世上有谁不知我对阿北的心思?若是刻意提,反倒是矫情了。毕竟方才,我也是拒绝了陶公子一番心意,也得思量思量他的心情和感受。
萧骆北听他这样说,气才算是全消了,牢牢的把人搂在怀里,三分调侃道:
伤了你那位子期的心,很愧疚?
慕晚舟噗嗤笑道:怎么就是我的子期了?阿北怎么如此介意他?
萧骆北沉默了。他说不出口,说他就是吃醋,就是见不得有人肖想他的晚舟。
若不是在意得要命,他也不至于偷偷跟来,想听听这个文静书生模样的陶煜到底会跟慕晚舟说些什么。
他想起方才慕晚舟有在陶煜耳边低语什么,但自己隔得远,没有听见,便转移话题问道:
你方才凑在他耳边絮絮叨叨,那般亲近,朕当然介意。都说了什么?
慕晚舟眼中闪过一丝旖旎的光,红润的唇微微合上了,在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线。
他笑得淡然,又静怡。
没有什么,只是要他将圣意好好保密,别走漏了风声。他嗓音温醇,像一壶温度恰到好处的茶。
他一面这般安抚萧骆北,一面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拇指。
若是陆逐川在,一定会发现异常。
可惜,萧骆北并不是陆逐川,从前也从不曾像陆逐川那般关注过慕晚舟。
萧骆北不疑有他,总算满意了,端着态度嗯了一声,又对他说:
明日宋远则便会回京。
慕晚舟问:那圣上命他偷偷带回来的五千精兵
一个不差的带回来了。萧骆北冷冷道,朕命他暂时将人马驻扎在天银山的附近,隐匿了踪迹,随时待命。
慕晚舟缓缓点头:圣上这次是打算与厂公直接针锋相对了?
萧骆北凛然笑道:是。皇叔父是朕最大的心头之患,都已经除去,对于区区东厂和锦衣卫,又有何惧?说到底,阉党始终是仰仗皇室而生。若非李德田手下有上千名身手不凡的锦衣卫,朕早前又想利用他牵制皇叔父,怎会留他到今日?
慕晚舟道:话是这样说,但臣以为,圣上的步子急了一些。宋将军手握镇北军,驻守北疆多年,虽然一向忠心耿耿,但奈何他出身草根,爵位上始终低微。圣上是不是应当先扶持他一把?
你的意思是?
慕晚舟沉吟道:容臣先想一想,圣上明日先好生迎接宋将军回朝吧。
萧骆北点头,又携了他手,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到内室去。
翌日,镇北将军宋远则回京述职。这是他三年来首次返京,此前他一直兢兢业业镇守北疆,抵御和防范北狄人的入侵,连宋清入宫被封为贤人,他也未能参加喜宴。
宋远则生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与清秀文弱的宋清一点也不像父子。他进金銮殿时还穿着全套战甲,一身飒气,未换回朝服便匆匆赶来觐见萧骆北。
这是他忠心不二的表现,萧骆北自然很清楚。
萧骆北向他询问了北疆的大致情况,嘉奖了一番,又赏赐了无数黄金和珍品,便对他道:
宋将军三年未与家人相聚,想必也十分思念宋贤人,不如趁机去后宫与他一聚,如何?
宋远则自然求之不得,感激的叩拜道:多谢圣上!
萧骆北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宋远则便请宫人带路,急急的赶往儿子的寝宫。
偌大的皇宫道路弯弯拐拐,宋远则心里也如同这道路,有些忐忑。
此前他便知道,圣上独宠慕晚舟,对其他人是看也不看一眼的。最初太后派人来示好,希望能迎宋清入宫为贤人,他其实心里并不十分情愿。虽然深知太后是一片好意,有心仰仗宋家,也有心提携,但他总归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从此过上孤独的后宫生活。
宋清虽然身子弱不能习武,以后不能指望他继承自己的衣钵保家卫国。但让他做个平凡的将军府的少年公子,无忧无虑过一生,也好过终生被困宫闱,陪伴一个心里完全没有自己的帝王。
但太后与圣上的圣意毕竟难违,他只能答应。
宋清初入宫的时候,写与自己的信中都是抱怨,说萧骆北一次也不曾见过自己,每日都沉迷于慕晚舟那个贱人的美色中。宋远则从字里行间能看出,儿子过得并不开心,与圣上的宠臣慕晚舟之间相处得也一定不愉快。
但没过多久,宋清却不怎么来信了。好不容易来一封,却是对慕晚舟只字不提。宋远则心中又疑惑又担忧,不知儿子在后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清楚宋清的性子,虽然有些骄矜但却是直率的。他这样避而不提,一定有什么原因。
这些事情还在心头萦绕,他人已经来到了宋清的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