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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丞(GL)——宁远(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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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她不远之处有一个女人突然开口,惊得她立即调转方向,面对着声源。

本能地要抓起蛇皮鞭,可是鞭子并不在手边,再摸腰处也不见蛇皮鞭的踪影。

吴显容想起来了,她和那小贼激斗之时,眼见身后的胡国质子被一箭穿脑,而后她们身下的屋瓦塌陷,她和那小贼双双从高处掉落进一处地方。

从高处猛摔下来的震荡,让吴显容深陷昏迷之中,这会儿才刚刚醒来。

那么,如今开口与她说话之人,必定是那小贼了。

既然小贼醒得比她早,却没下毒手,此时还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说明这小贼伤得也不轻,应当是除了嘴之外,其他地方一概动弹不得。

吴显容的浑身发痛,手背上那痒痛感渐渐清晰。

但她需要先知道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此次出行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幸好,有阿慎给她的天灯。

天灯之内有简易的一次性火折子,吴显容将天灯点燃。

嘶地一声,天灯在吴显容的手里亮了起来,她原本已经有了准备,眼睛略略一眯。

而在她对面的憧舟双眼早就适应了黑暗,猛然见到了火光,难受地立即扭头。

吴显容将天灯脱手,天灯晃晃悠悠地往上飘,大概飘了个六七米飘不动了,似乎被什么事物挡住,悬停在吴显容头顶。

若是天灯能飘出去,阿慎看见了信号,或许能来救她。

可飘不出去的话也能变成一盏灯,照亮黑暗,帮吴显容看清眼前的情况。

此时她所在的是一个深洞。

洞长宽大概只有三四步步,深却有六七米,看着便是个陷阱。

陷阱之内竖着几根削尖的木桩子,这些木桩尖头看得吴显容毛骨悚然。

若是她在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这些木桩子刺穿的话,恐怕此时已经没命了。

她往后瞧了瞧,顶着她后背的木桩上还有血迹,而她背上有一长条火辣辣的痛感,伸手一摸更是摸了一手血,想必是她坠落的时候刮伤的。

只是刮伤而已真是幸运。

吴显容多少有些后怕。

她抬头,借着光看见天灯被一块撞裂的木板残留段给挡住了。

木板另一边破裂,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树影。

这陷阱应当是设置在某人家的院子里,她好死不死从屋顶摔下,正好落到了这陷阱之内。

院子的主人可能曾经还是博陵府内的一号人物。

就吴显容所知,党争之时,有些高官害怕刺客从后院进入行刺,通常都会在后院要道上挖上陷阱,守株待兔。

至于为什么说是曾经,吴显容想着她摔下来时必定会发出很大的动静,到这会儿还没有人出现查看是谁掉进了陷阱里,想必这院子或许早就荒废了,主人搬走,成了一处废宅子。

想到此处,吴显容想要施展轻功蹬上去一探。

谁知刚刚运气,腰腿的剧痛便让她痛出了一身的冷汗。

更有一股燥热的浊气蒙在她的心口,教她头脑发晕,心如火烧一般,意识混沌,热汗狂生。

冷热交替的感觉顿时泄了她一大半的力气,吴显容扶着土墙摇摇欲坠,控制了许久才将意识控了回来。

不用白费劲儿了。你越是施力,红颜枯的毒素就会行得越快。你成为一具尸体,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儿。

吴显容看着对面这言语里尽是看好戏的小贼。

那小贼的确是个女人,动弹不得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左边大腿被一根尖锐木桩刺穿,血早就将她身下的地面染红。

为了能够更顺畅地呼吸和控制血流的速度,她将夜行衣的面罩解开,用力绑在了腿部的伤口之上。

看上去似乎挣扎过,试图将腿从木桩上拔出来,但满脸满脖子亮晶晶的汗证明,她没有成功。

吴显容试着行气,可筋脉拥堵,气根本无法运行。

她的确中毒了。

憧舟看着吴显容试着自行解毒的模样,不禁讥笑:没用的,这红颜枯在中毒之初没有什么感觉,一旦察觉到自身的异样,红颜枯便已经与你的血液融为一体,无法解除了。

吴显容越是运气越是觉得头晕目眩,血液如同沸腾一般难受,一股恶气压在心上,教她勃然大怒,上前抱住憧舟被木桩刺穿的腿,用力往下一抬。

憧舟顿时被没顶的剧痛激得浑身紧绷,惨叫声冲到了喉咙口,硬是被她锤炼多年的意志力吞了回去。

解药。吴显容凝视她的眼神极其危险。

憧舟发现了,吴显容的眼球里已经开始充血,这说明红颜枯的毒素已经在扩散。

憧舟深喘了几口气,强行将涣散的意识重新凝了起来,用发白的双唇继续嘲讽:我怎么可能将解药给你。

吴显容再将她的腿往上提。

憧舟重伤气弱,而红颜枯毒素则是让吴显容狂躁难宁。

相较之下,憧舟已经全然不是吴显容的对手。

此毒无解憧舟发狠道,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

行,那我换一个问题。吴显容问她,你是澜家人?

憧舟冷笑:什么蓝家人绿家人,我听不懂。

上次在聚星坊内,监听石攻玉她们的人也是你。澜宛尽叫你做最危险的事,让你在刀尖上行走,只当你是条狗罢了,根本不将你当人看待,你又何必护着这恶妇?

憧舟本能地想要辩驳,话到嘴边立即停住。

若是在此辩驳,不就正中此女的诡计,正让她抓住了她是澜家人的证据?

憧舟并不吭声,嘴角的笑意依旧。

别妄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任何答案。憧舟眼神一利,就要将藏于口中的毒囊咬破。

吴显容识出了她将举之事,立即用力扣住了她的下巴,阻止她咬合的举动。

唔憧舟和她僵持着,吴显容自然不可能让好不容易到手的关键人物就这么死了,一定得从她身上榨出更多有用的线索。

吴显容撑着一口气,用手指将她的嘴启开,强行将毒囊取了出来。

憧舟下颌剧痛,咳嗽不止,而吴显容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吴显容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撑着最后一点意志看了憧舟一眼。

没想到她临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人竟是这小贼。

吴显容慢慢伏在地上,朦胧之时,她想到了吴显意。

吴显意她咬牙道,你我姐妹之情已断,为何你还要纠缠不休

憧舟听到她这句话,眼神忽地凝神,宛若回光返照。

吴显意?姐妹之情?

吴显意只有一个嫡系亲妹妹,那便是赤炼娘子吴显容!

是对憧舟有巨大恩情的大恩人!

憧舟立即提起一口气,将吴显容的脑袋转向她。

此时吴显容已经陷入了昏迷,双眼还微微地睁着。

虽说遇见过两次,可第一次根本没能好好看清吴显容的样貌。而这第二次黑灯瞎火的,憧舟还受了重伤,根本没有精力去瞧她的容貌。

此时对着天灯微弱的光仔细地琢磨,的确的确是赤炼娘子吴显容!

对啊,赤炼娘子拿的正是鞭子,此人的武器也是鞭子,憧舟恨自己,为何没想到呢!

吴显容曾经用蛇皮鞭将一负心汉抽得皮开肉绽,那负心汉所辜负的,正是帮憧舟葬母,且养大她的五娘子。

憧舟五岁时唯一的亲人也死了,她守着母亲的尸体好几日,浑身上下没有一文钱,无法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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