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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丞(GL)——宁远(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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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思都看不透的人这世上还有谁能看透她呢?卫袭道,前阵子吴显意请了一段时日的假,据说是无意间坠马导致重伤。据我所知吴显意骑术精湛,就算是双手脱缰亦或是在马上睡着了,都未必能坠马,更不用说重伤。

陛下的意思是,她的伤并非是坠马所致?

朕听到过一些传言,说前阵子吴显意的重伤,乃是长思夫人,唐三娘所致。

童少悬:

这都多长时间的事儿了,这会儿才拿出来说,童少悬一时都没能将这前因后果凑到一块儿。

童少悬没好说什么,只是道:或许事出东小门事变。

沈家现在已然四分五裂不足为惧,若是吴家再支撑不住,澜氏即便藏着再多的毒牙,也独臂难支。吴显意是吴家的命根子,整个吴家的主心骨,若是她倒了,吴家也算是到尽头了。

卫袭看着车窗外时而晃过的灯火,神态悠然。

童少悬听她这意思有点危险。

别是想启用阿慎来诛杀吴显意吧?虽说吴显意当初悔婚在先,可看阿慎的态度便是早就将她当做陌路人,不想与之有任何牵连。

要是天子给她下命令,只怕是要让她为难。

童少悬自己也不想让阿慎和吴显意再有任何牵扯。

幸好卫袭没再继续谈论吴显意,而是提及了憧舟。

跟在吴显容身边的憧舟,朕留她一命。舅舅得以平反,人死却无法复生,即便朕再想为他复仇,以解心头之快,他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说到此事,卫袭的眼眸里有了一丝动容,看得出来她与舅舅的感情很深。

母后早亡,先帝过世之后长姐还没在博陵,一直守护在孤弱的卫袭身边的,便是国舅了。

卫袭道:为舅舅平反的细节我并未向外界透露,只说此案是长思所查,是长思的功绩。也只有中枢之人看过那伪造的书信,其余细节都作为机密,没有声张。澜宛肯定看过冒写的书信了,她心里定然有数是谁仿写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主使。而迄今为止还未向憧舟下手,想必这憧舟是极为重要的棋子。长思觉得,这棋子的意义为何?

童少悬这位天子门生,今日除了差点被迫喊了老师为姐姐之外,也继续在被先生考校。

必定是想要握住吴显容,从而控制吴家。

卫袭对这位学生很满意:没错。吴显容表面上离开了吴家,但无法真正与吴家断了牵连,而吴家上下对她也分外惦记,特别是吴显意,她与这胞妹的感情深厚,背地里帮了吴显容不少事儿。若是能将吴显容控制,便成了彻底斩除吴家的另一把利刃。

不用问前一把利刃是谁。

除了阿慎还能有别人吗?

童少悬明白卫袭为何不动手缉拿憧舟:陛下的意思,便是要将憧舟留在吴显容身边,若是吴显容知道澜氏竟安插细作监视她,监控吴家,那么吴家将会更不信任澜氏。或许能成为让两家联盟之谊土崩瓦解的导火索。可是陛下,如此一来吴显容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要是澜氏察觉到吴显容不受控制或是发觉了她们的布局之时,很有可能除之而后快。

卫袭说:我知道唐三娘和吴显容是手帕之交,感情甚笃,若是她死了,唐三娘必定难过。到时候朕的童长思也会心疼不已。朕怎么忍心看你伤心呢。放心吧,朕自有安排。

童少悬被她这番话弄得有些不自在,耳朵在不知不觉中红了一半。

天子这话也太煽情了吧说得跟情话似的。

难怪能将二姐迷得团团转。

.

早起跑了几日之后,瑾岚和紫苏已经不像往常一样累得魂不守舍,在收到天子回宫的消息时,还能快速跑回凤华宫,跟童少灼通报此事。

童少灼没穿那繁琐又累人的贵妃服制,就一身圆领长衫,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束在头顶,妆没化,手里拿着一把木剑正在练习剑法,一旁的婢女在往她脸上敷唐见微为她制备的有修复增白功效的膏脂。

哦,回宫就回宫呗,你们紧张什么。

童少灼脸上敷满了膏脂,嘴不能动,几乎用唇语发声。

这难道贵妃不紧张吗?瑾岚笑嘻嘻的。

童少灼更不明白了,纳闷地看着瑾岚。

瑾岚和紫苏对视一眼,道:贵妃入宫以来,天子因政务繁忙一直都在前朝,没机会来后宫。如今天子回来了,这侍寝是不是也该补上了?

侍寝?

童少灼听到这两个字,立即持剑唰地站了起来。

娘娘娘娘别冲动!可别对天子动手啊!

一群的婢女们赶紧上来劝她。

我,没冲动。童少灼坐了回来。

她的确没想要对天子动手,她敢对天子胡来,童家阖族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她现在的心情也的确乱得很。

童少灼来后宫是要寻找卫姐姐,保护卫姐姐的。

可是来后宫这么些日子,根本找不到卫姐姐的影子。

莫非是我找错了方向?

卫姐姐根本就不在后宫?不是妃子?而是在后宫内当任其他要职?

童少灼不禁自问。

是啊,同是平苍卫氏,卫姐姐怎么可能是天子的妃子。

我傻了,真是傻了。

当初入宫时的满腔热血如今成了悬在她心上的一抹恐慌。

若是卫姐姐负责后宫事物,当任个御医或是尚食局的人,那还好办,至少还有机会见着她。

万一卫姐姐根本就不涉足后宫,她可如何是好?

后宫可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便能走的被囿于后宫内,比被贼人围困还要命。

但想起四妹所说你会和你的卫姐姐重逢的童少灼心思又有些起伏。

四妹的本事大得很,论心思敏锐,别说是童府,就是整个大苍能出其右者都未必能找得出几个。

四妹可不会坑她。

但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理解错了呢?

想到此事,童少灼愈发焦虑。

童少灼喝了几杯酒,冷静了一下。

童少灼想起攻打雍县那一场险恶的大战,大战之前生死未卜,她和几位同袍已经是精疲力竭,命悬一线。

天亮之后便要攻城,或许这夜便是她们人生最后几个时辰,喝酒提神之际,也在漫无边际地闲聊她们人生未经历之事,以图忘记恐惧。

说来说去,还是说那些男欢女爱的事儿最起劲。

童少灼听她们说得眉飞色舞,似乎无论男女都极易被美色所迷,说历代君王都脱不了一个情字,即便是天子,受于天命,其实也是血肉之躯。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既然今夜要侍寝,那么她就好好在天子身上找找突破口。

童少灼下定了决心,只要征服了天子,别说是后宫,就算是整个中枢整个大苍,也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童少灼回眸,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虽说有阿慎给她的膏脂敷面,近日的肌肤已经不像刚刚回博陵时那般粗糙,可与后宫那些娇媚的妃子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童少灼心里有些打鼓。

我这样的,能让天子甘心不早朝吗?

等下,谁说不早朝的方式只有耗干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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