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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穿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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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敏芝听老街的人提起过,张先祯以前是当警察的,在边境保卫国家。

后来跟匪徒缠斗,被打断了腿,现在还是跛的。

退伍后,张先祯回桐城后发现老婆带着儿子改嫁了,国家的保障没跟上,他就托朋友在工地上找了份活干。

张先祯以前是警察,又是保卫国家的,人仗义。

林敏芝有困难,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找他。

张大哥,我想问你借点儿钱。林敏芝站在门口,头都抬不起来:借一百块,我下个月就还。

家里还有三百多,季眠上幼儿园四百,她借一百,剩下十几块钱就做家用。

只是一百块,在一九九七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九十年代,大部分人的工资都只有两三百,如果张先祯不肯借林敏芝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好。

谁知,张先祯竟然一口答应了。

他没问林敏芝借一百块去干什么,闷头闷脑转过身,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铁皮盒子,一张一张地数。

一块、五块、十块的,数了整整一百给林敏芝。

林敏芝喜出望外,连忙道:张大哥,我给你打个白条,下个月我就能还上!

她已经决定去黎明工地上摆摊子,多跑几个工地,虽然累点儿,但是钱多。

张先祯一个人住,林敏芝为了避嫌,就没进屋,站在门口把借条给写了。

走之前,含着泪给张先祯鞠了几个躬,雪中送炭的恩情,林敏芝记住了。

季眠也记住了。

回家后,林敏芝把季眠放在屋子里,匆匆地开始准备晚上摆摊的食物。

她的早餐摊子卖煎饼,一张蛋饼里面夹点儿菜叶、火腿肠,就算是个饼子。

林敏芝的手艺好,煎饼卖的也多。

季眠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心里有了许多想法。

《陌路柔情》这本小说以现实为原型,小说里很多城市的地名都能跟现实对应上。

比如桐城,对应的就是97年的南方的小镇。

而煎饼果子在九几年还没有火到大街小巷的程度,南方人吃的煎饼,其实只能算得上是鸡蛋饼,软趴趴,口感一般。

如果林敏芝在煎饼里面加上脆饼,应该会比现在做得更好吃,卖的也更好。

林敏芝擀面团的时候,季眠就在一边看着面团。

林敏芝看着儿子,心生爱怜,扯了一小块面团给季眠,做成了小兔子的模样,哄道:眠眠,自己玩儿。

季眠捏着小兔子,心里一动,低下头慢慢地将小兔子揉开,按平。

林敏芝心里叹了口气:如果眠眠的智力没有缺陷

你的孩子智力有缺陷,在行为上,语言感知,记忆思维等方面都会有一些障碍,学习能力差,不愿与人交流,如果要治疗,费用大概在二十万左右。

医生的话历历在目,林敏芝至今回想起,心里都如刀割一般的痛。

季眠长得玲珑剔透,冰雪可爱,凡是见过他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看的。

上天给了他一副完美的皮囊,却剥夺了他做正常人的权利。

想着,林敏芝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一时不察,就让季眠到了烧开的油锅边上,兹拉一声,林敏芝吓得一抖:眠眠!

她放下面团抱着孩子,看到季眠只是把手里的面片扔到油锅里,没溅到油,松了一口气。

被季眠压的扁平的面片在油锅里迅速的膨胀起来,炸得金脆焦黄,散发着阵阵香味。

林敏芝有些惊讶,连忙把面片捞起来。

季眠举起手:妈妈,吃。

林敏芝咬了一口,脆脆的,口有余香。

她呀了一声,心思活络地转了起来,顿时就有了主意。

林敏芝又仿照季眠做的面皮模样,赶了几张,扔进锅里炸得香香脆脆。

然后,她依照平时的做法摊了一个煎饼,将脆饼夹进去,一口下去,松软得宜,油炸的香味儿在嘴里炸开,满口生香,回味无穷。

比之前的煎饼不知道好吃到哪里去!

林敏芝高兴地狠狠亲了季眠一口:眠眠,你真是帮了妈妈大忙了!

季眠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五岁孩子的身体限制着他的部分思维,书中的规则压制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像个被夸奖的小孩,害羞了。

晚上,林敏芝照常锁了门窗,将家里尖锐的厨具收起来,放季眠在家,她出去摆摊。

临走前,还给了季眠一本学前拼音书。

季眠虽然智力有缺陷,但林敏芝从没放弃过拯救他。

季眠摸着拼音书,心里才茫然起来。

穿越至今,他都没能好好静下心,想一想自己的未来。

他翻出藏在柜子里的纸条,巴掌大的地方,被写得密密麻麻。

那是季眠害怕自己忘记自己的来历,在上面写上的小说《陌路柔情》的大概剧情。

自己现在五岁,也就是说,再过十二年,他就会遇到厉决。

那个让原主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

叹气。

季眠闭上眼。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小雨。

隐约间,听到了楼梯道中的对话。

刚下班的女工们讨论着:

你说楼梯道那个小孩儿啊?

对啊,也是可怜的,他娘老子都管不了他,扔给保姆管,现在被保姆带着儿子霸占了房间,诺,把他赶出来了。

造孽哦外面下着雨,还那么黑,今晚还有台风呢。

你别说,看着怪吓人的,哭也不哭一声,就冷冰冰地站着

季眠听着,爬上床,隔着栅栏和窗户,看见对面楼道口坐着一个男孩。

穿得单薄,在台风天被冻得嘴唇发紫。

他双手抱臂,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取暖。

怪可怜的季眠心想。

楼梯是感应灯,有人走过,灯亮了。

没人走过,男孩的世界是黑暗的。

他心里有恨,眼里是不甘。

风呼呼刮在他身上,陈姨扇的耳刮子火辣辣的痛,半张脸都肿着。

小杂种,你老子娘都快烦死你了,除了我没人愿意来照顾你!

你怎么不干脆一起去死了算了,耽误你老子娘去享清福!你还不知道吧,你妈现在都给你找了个新爹啦。

小拖油瓶,小杂种

陈姨的辱骂声历历在目。

他不敢去找宁倩,害怕再给宁倩添麻烦,让妈妈更加烦自己。

所以不管是被打还是被骂,他都一直忍着,抱着仅有的一点希望,卑微地想:是不是只要他乖一点,妈妈就会回来看他?

傅沉俞死死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让别人看笑话,让别人得逞了。

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砸在黑色的夜里。

或许保姆说的是对的,他被抛弃了,没有人爱他,也没有人要他。

他是世界上多余的杂草。

万念俱灰时,楼梯道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奶声奶气、脆生生的声音从二楼的一扇晕着黄光的窗户中传出来。

大声地、一字一顿地朗诵着:

小鱼碰到机、七、西擦掉眼泪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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