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心有不甘,她开口想搭话,车门却不给面子开了闸,人群泄洪四散,焦显长腿几步就与她拉开距离,她急切地攥着挎包的带子追上去,却总是被各方向路过的行人打乱节奏。
原本的E出口也不去了,一直跟着人出了J口才算够到一步之遥的差距,正待她酝酿好情绪和台词准备自信出战之时,不远处一道磁沉声音打断了全部思路。
小狐狸。向驰等在J口的商场门外,雪蓝的灯光下他穿着一身黑,从头到脚酷得小孩子看了都想哭嚎一段以示尊重,脚边不摆一辆炫黑摩托都对不起这一身由内到外的机能气质。
那一身黑有至少两件都是焦显的。
刚才还淡然无情的狐狸精立刻笑逐颜开,向驰走近拉住他的手送到唇前轻吻几下,又松开转而揽着他的腰,懒洋洋地赖进专属于他的肩窝边走边闻味儿,活似在吸阳气续命,这会儿倒是看不出谁才是妖精了。
怎么在这等?焦显自然地抬起手摸摸身上的狗头,又直接放下手臂搭着他的肩膀看似哥俩好地开门进了商场。
无聊,想你了。向总此刻秘书上身,彻头彻尾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贴身秘书。
焦总被哄得眉开眼笑,语丝顺宠,才一晚上。
再说了什么也都听不真切了,商场的玻璃门关合,隔绝了内外的喧嚣。
红鞋女孩儿定在原地,双手依旧攥着包包的皮带,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去的背影,秀气的红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卧槽。
约定好的那家密室逃脱开在这家商场后身的一个独栋小楼中,上下四层八个主题,在全城的同行竞争中常年稳居榜单第一,火爆异常,每一间主题密室都需要提前预约。
他们这次选择的是一个带有简单剧本的大型半机械密室,一共六个房间,真人NPC,恐怖主题,需要至少四个人才能玩得起来。
两人直接去了密室的门店,其他几人还没到,向驰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休息区唯一空着的沙发,不一会儿他宝贝儿便捏着烤肠走了过来。
他接过递来的肉肠笑嘻嘻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啊?
你进门看了好几眼了,早上没吃饭?焦显摘□□积不小的邮差包靠着他窝进软踏踏的沙发。
向驰看着焦显润润的嘴唇咬下一口肠,无精打采地嗯了绵绵的一小声,见他从包里掏出两个小点心一类的东西送了过来,自觉抬手接着,问:这什么?
芝士小蛋糕,挺好吃的。说着放下一碰就哗啦响的布包,重新拿回蛋糕的包装袋贴心地撕开,活像在伺候一个手不能提的大少爷。
他捏着纸托想放回那个手掌上,向驰却攥住他的手腕直接拉到嘴边,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松软香甜,奶味十足,好吃是好吃,等会儿再吃,和烤肠一起吃有点怪。向驰喝了口水专心吃还剩半根的肠。
焦显嘴上说着行,却将那半口小蛋糕塞进自己口中,随手将垃圾扔进脚边的桶里。
向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紧闭起来咀嚼的小嘴,拇指擦过他的唇角,将一个小米粒大的残渣刮下,就这样紧紧直视着愣了一瞬的男朋友将手指送到自己嘴边,红舌在皓齿间惊鸿一露,处理了那个迷你蛋糕屑。
焦显嘴上动作顿住几秒,复又继续嚼了起来,眸子灼热地看着他,心头细细痒痒。
亲不到,有点难受。
一个简易早餐的功夫,这二位凭借得体的肢体接触为这个角落中的沙发架起一堵目不可视却又无法视而不见的高墙。
向驰。清朗的男声无情地击碎壁垒,拉着一位衣着时尚的美女向着两人走来。
他们坐到向驰身旁的沙发,男生大方打招呼:你好,我叫孟向阳,向驰的高中同学。他拉着女孩儿的手,说:这是我女朋友,陈煦清。
女生看着两人也笑着打了招呼。
向驰跟熟人混在一起倒是没那么高冷,揽着小狐狸利落介绍:男朋友,焦显。
焦显眯起眼笑了笑,你们好。
陈煦清闻言一愣,复又笑得更加开朗。
孟向阳欠兮兮地锤了一下向驰的肩膀,调侃道:可以啊儿子,对象够帅的。
呵,眼神还不错,没让爷爷失望。向驰不甘示弱,边吃着手里的小饼干边抬高辈分。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能取出来一个字的交集,就因为这个幼稚的理由,这俩人自高一坐同桌起就开始儿子爷爷叔叔大爷,祖孙名分乱七八糟。
焦显神奇地看着冷笑的男朋友,伸手过去从他那个袋子里掏了一个饼干,笑眯眯地看戏。
陈煦清也觉得神奇,活生生的帅哥内销这种事,也不是活久就能见的,她闪着亮晶晶的大眼不住地在二人之间流连。
焦显无语地看着向驰紧捏袋子护食的手,又看看跟他争抢得不亦乐乎的孟向阳,像是一个拉架的家长掏出一袋小薯条递给他,你们也吃,还要再等几个人才能开始。
孟向阳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跟他闹闹。
不吃给我。向驰还不愿意小狐狸给别人投喂呢,扬臂就要抢,孟向阳回手塞给女朋友,惋惜感叹:挺好个小伙子,跟这么个玩意儿处对象。
哼,我看你不仅胖了,还病了,我给你治治吧。
言罢,两个男生仿佛年轻十岁,又闹成一团。
陈煦清拿着零食跟焦显道了声谢,拽住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男友匪夷所思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教育儿子怎么能叫幼稚呢。孟向阳不以为然,反而腰杆溜直。
不肖子孙。向驰靠着小狐狸哼斥一句,继续吃香浓的小饼干。
不过五分钟,另外三个同样预约了这个主题的人踩着点到齐,一个独自来玩的男生,一对结伴的闺蜜。
这个密室需要穿着角色扮演的服装进场,全场只有两个女性角色,一个女孩儿自愿反串,另两人抽选最终身份,其他男生抽签决定余下身份。
孟向阳抽到了军阀,向驰是一个富商,焦显是军阀的副官,孤身一人的男生是白大褂医生,反串的女孩儿是算命先生,陈煦清演一个刘洋归来的豪门小姐,另一个女生是城中著名的交际花。
大家拿着分到的服装纷纷去往更衣间。
这个密室价格照比别家要高出许多甚至一倍,服装尺码和卫生问题自然是有资金去考虑周全的。
向驰拿着烟棕色双排扣西装,也不穿,就看着眼前换衣的小狐狸。
军阀副官自然要穿军装,军绿的一套,除了脚下运动鞋之外,毫无任何违和之处,挺拔的身姿,卓群的气质,配上手臂架着的帽子,称得上儒将风范。
不想穿?焦显回身看着斜靠柜门的向驰,将帽子放到了凳子上。
商家说衣服都是干净消过毒的,虽然可以不穿,但有几样事关线索的道具必须带在身上,焦显以为他嫌弃,走过去接过那一摞复杂的衣料说:我去找人问问你这里哪个是必要的。
向驰拽回踏出一步的人,手臂发力,将他困在怀里,低声说:终于没人了。说完,四唇相对,轻柔地贴了贴。
他捏着被军装勾勒出的窄腰,不太满意。
这一套衣服虽然是最大码,套在焦显身上却只能叫修身,就是太修了,修得不该被别的狗眼看见的地方格外诱人,就比如他手里这把引人遐思的腰条。
焦显作为野生妖精早就忍不住想补补气了,抱着人直接加深这个吻。
柜门吱嘎作响,遮掩了屋中似有若无的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