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仍然可以去找沈鸿林的执念,现实里商寅和万竞山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于是,阮伯灵冷静下来,从房间走出去。
外面是之前给他们安排房间的宅子,只是布置有许多不同,到处看起来都多了几分人气。
阮伯灵没在宅子里停留,直接去了后面的花园,果然看到了沈鸿林和简逸住的小楼。
此时正是太阳落山,残红的夕阳从远处照过来,蔷薇花园里一片红,被花簇拥的小楼现在斑驳破败,毫无生气,被夕阳染着一片诡异的颜色。
看起来不可能有人住的小楼,阮伯灵看到窗户处有个影子,隔着窗户若隐若现,像是在看他。
多半就是沈鸿林,简逸说过是在6岁时遇到沈鸿林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阮伯灵没有犹豫,径直朝小楼走过去,只是现在腿短,花园里的石板路他一步跨过去有些难,为了不踩到泥,只能像青蛙一样一蹦一跳。
花了好半晌他才走到小楼门前,里面的主人像是在欢迎他,大门无声地打开。
里面的光线一片昏暗,与窗户透进来的红光混在一起,把屋里的轮廓映得格外诡异。
阮伯灵小心地往里走进去,往刚才看到人的窗户过去,窗户前的影子转身朝他看来。
逆光中的人影只有一个轮廓,衬着夕阳一动不动。
阮伯灵感觉这个轮廓有点太熟悉,像是那位他只见过两次,却记忆犹新的轮廓。
肯定不会是那位,头发就没那么长,应该就是沈鸿林。
他小心地走过去,犹豫了片刻叫道:嗯、叔叔,你好!
按照简逸的年龄,看到大人应该是叫叔叔的,虽然他叫什么对对方不会有什么影响
阿阮。
阮伯灵蓦然僵住,瞪大眼睛望着前方的人影,怀疑他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在这里听到商寅的声音。
阿阮。
像是为了证明他没听错,人影又叫了一声。
确实是商寅的声音,却不是他熟悉的语气。
阮伯灵抬头,看到人影朝他走近,最后躬身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微微一笑。
阿阮,你又来看我了。
阮伯灵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真的是商寅!
他紧蹙起眉头,小脸都蹙在一起。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简记的记忆里会出现商寅,而且商寅叫的是他,而不是简逸。
寅哥?
阮伯灵对着商寅确认地叫了一声。
商寅立即皱眉,叫叔叔,崽崽。
为什么称呼又变了?
阮伯灵打量着商寅,思忖地问:你是谁?
我是商寅开口却说不出来他是谁,十分头疼敲了敲头,然后望着阮伯灵说,我是,是你未来的老公。
阮伯灵记忆里忽然跳出来重叠的一幕。
漆黑的山洞里,他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底下的深渊是无数的恶鬼,它们都想吃掉他,占据他的身体,拼命地往上爬。
他很害怕,明明漆黑一片,却能看见底下的恶鬼们,笼子在阴风下不断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
他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终于有一只强大的恶鬼爬上来,抓住了笼子,打开了门,对他张开狰狞的大嘴,冰冷的阴气缠上他。
他以为就要被吃掉,这时有一个影子从天而降,挥着一把大长刀,将笼子和恶鬼一起劈碎。
他往深渊掉下去。
他看着那个影子追向他,将他抱住,带他离开了深渊。
他知道那也是一只强大的鬼,可却并不像之前一样害怕,两眼直直地盯着影子看不清的脸。
影子问他,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会保护你。
他那时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比起深渊里的恶鬼,他选择了跟他说话的影子,生涩地吐出两个字,你、谁?
你未来的老公,不许忘了。崽崽。
他什么也没听懂,但还是点头,然后抱住人影的脖子咬了一口。
阮伯灵蹙起眉头,想不起当时为什么要咬那一口,就好像是要订个什么契约一样。
怎么了?你想反悔吗?
商寅见阮伯灵盯着他半晌都没有出声,完全没当对方只是6岁小孩,满眼逼迫的意思。
阮伯灵此时终于明白了,因为那位跟着他,所以也跟他一起被影响,意识跟着困在了简逸的记忆里,还代替了沈鸿林的视角。
所以,他们才能交流,不像其他记忆里的人物只是NPC。
可为什么那位会变成商寅的模样?还是说其中还混了商寅的意识,一开始是叫他阿阮的。
我在问你话,崽崽。
商寅不满意阮伯灵不理他,两手掐着阮伯灵腋下把人举起来,十分完美的举高高姿势。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应该快点跳过这段记忆,去找沈鸿林的执念。
于是,阮伯灵蹬了两下他的小短腿,对商寅说:叔叔,我才6岁,你等我长大了再问我,好不好?
商寅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他把阮伯灵放到沙发上,蹲到沙发前,十分认真地回答:好,我等你长大。
阮伯灵眨了下眼,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还是同样的姿势坐在同一个沙发上,面前的人仍然是商寅,但身体高了一大截,大概是16、7岁的样子。
应该是记忆按简逸的回忆前进,只投射最重要的部分。
那接下来就是简逸去学校,带同学回家被沈鸿林吓到不也跟简逸说话。
阿阮,你去学校有想我吗?
商寅忽然开口,阮伯灵确定商寅拿着沈鸿林的剧情,但是混了那位和商寅的意识,没有把他当成简逸,还当他是阮伯灵。
阮伯灵怀疑这样能不能找到沈鸿林的执念,只能顺着演下去。
可简逸平时什么样的?
只见过两面根本不知道简逸和沈鸿林怎么相处,他干脆放弃想简逸是什么样,反正记忆会跟着简逸的回忆走。
于是,他开始自由发挥,实际上他和简逸挺像,没跟普通人一样从小上学,半途去学校,实际并不开心,反而各种各样的限制让他很想直接回家。
他抱怨地对商寅说:我当然想你了,学校老师总是不许我上课睡觉,也没有人给我抄作业,你看我的手,写作业都变形了。
商寅表情一顿,这个回答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他抓起阮伯灵的手,去看阮伯灵说的变形。
实际上阮伯灵的手连个疤都没有,他硬是看出了操劳辛苦,心疼地说:谁让阿阮写作业的,我让他再也不能让你写作业,好不好?
好。阮伯灵毫无负担地回答,反正这也不是现实,商寅不可能真的做什么。
商寅又蓦然愣住,竟然就答应了?
他片刻后又问:阿阮以为不去学校,一直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