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做了噩梦醒来,走出院中眺望皇宫的位置,惴惴不安。
隔了一夜,白天似乎没什么发生,可她跑了几处宫门,从宫里出来的车辆比以往几日要多得多,平民百姓都注意到了,都在窃窃私语,其中一辆车辆的马被行人惊动,盖着的薄席的滑落,露出了掩盖之下的尸体
行人受惊,素荷掩住了嘴。
她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乘着夜色到了另外一处宫门,去打听消息,然后她就朝着城外的荒郊去了。
她叫了一辆马车,可车夫一听她要到城外荒郊的乱葬岗去,吓得连银子都不要了。
她不会骑马,只能步行前去。
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到了那阴森阴寒的之地,她也吓得抖了抖,眼泪就滚了下来。
夜色深沉,鬼火隐隐,就连天上挂着的那弦月瞧着就可怕了,这里多的无人认领的尸体,都是无主的孤魂。
她悲从中来,哭喊:梁寂,阿寂,你在哪里?
她也没有法子,也不敢确信,只能徒手一个坑一个坑地抓,挠,刨
每刨出一具,每确认不是,她便松一口气,纤细的手指挠出了血,沾满了淤泥,她累极了瘫倒在地。
闭了闭眼,眼泪流了下来。
如果不在这里,他会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她实在不愿意再找下去了,可如果他真在这里她怎么忍心他在这里呢!
再坚持一下,再找找
她找了许久,精疲力尽,却越来越笃定梁寂不在这里了。
忽然,她愣住了,那里有一处的泥土明显是新的,薄薄的一层,那露出土面的
她猛地扑过去,手一直在抖,连带她的身体也抖了起来,动作很轻很慢的拨开了那一层土真的,真的是她的香囊。
她疯一样地拨开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候,一下子就崩溃。
阿,阿寂她凄声叫唤,抚摸着他的五官。
以前好多次,她都想抚摸他的脸,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景。
素荷将梁寂的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失声痛哭。
你没有骗我,你是出宫来了。
她用衣袖小心地擦拭他脸上的血污,哀泣,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用回去了,阿寂我们自由了。
陆静年看着看着忍不住眼眶红了,她深深地叹口气。
小园擦了擦眼睛,由衷道:你演得真好。
邹一蕊掉了几滴泪,网上的人总是说我的演技不如你,以前我总是不服,现在我觉得他们
怎样?陆静年对她笑。
他们说得是有道理的,呜呜呜呜!太惨了吧!邹一蕊抽出纸巾擦眼泪。
素荷这角色确实好,我之前也很中意着角色,我来演估计也没你好。小园也赞她。
陆静年忽然转过脸来,凝视着小园,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小园被她看得有点懵,怎,怎么了?
陆静年看着她,又浅浅笑了,哎,你怎么这样啊?演起戏来可精了可又魅力了,私下底怎么
邹一蕊也看向了她,你演得梁寂多帅多好啊,一点都不娘啊!可你瞧瞧你自己,你也太娘了!
这是什么话?
小园无语了,我本来就是女的啊!
陆静年掩嘴一直笑。
邹一蕊转向了她,你看看你,你以前合作的男演员都不行,还是小园和你搭得好,你都把我演哭了!
是啊我拍了那么多爱情剧,只有这里拍完我缓了很长时间才能出戏
要不是小园是女的,我真想说你们要不因戏生情得了!邹一蕊挤挤眼。
小园:
陆静年歪着头又瞧着小园,其实我就是直的,要不然她抿嘴笑一笑。
哇塞!你要这么说的话,要是我喜欢女人的花,哼哼,也轮不到你!邹一蕊调侃道。
小园更无语了,你们这两个没和女人一起过的女人在说什么呀?自己更有发言权好吗?
她这么一想,又想到了苇庄,心更堵了。
好了,别打趣了,继续看吧,快要结束了。陆静年说。
怎么能不看大结局呢?
小园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大局已定的深夜,太后确实睡不着了,她没让宫人服侍,一个人坐在宫殿正中。
这时,镜头落在了她的背影,长长的白发,落在宫殿正门的中间,外头是无声飘落的白雪。
烛光暗暗,整个画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万籁俱寂。
过了一会儿,郑中人走了出来,拿过披肩给太后披上,又默默静立在一旁。
阿元,太后喃喃叫一声他,这宫里好安静啊
郑中人低了低眸,柔声说:太后,是宫里太大了,所以显得太静。
太后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望着外头的雪。
这时,镜头推到了絮絮飘落的雪,逐渐往上,俯拍了银装素裹的,静谧的宫庭。
长长的宫殿路上,郑中人撑着伞走着。
镜头虚晃,晃到了哪也太后寿宴,她赐给小皇子的那碗粥,郑中人端着走向了宫女,他的指间飞快地弹落了什么粉末下去。
再晃到了梁寂受刑的那天,他那看似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一点幽深的光,而梁寂的眼神一与他一接触,就认命地垂了下去。
阿元,大崇的权势从来就在我和她之间,这一场我们打平,也达成了共识。
你在她身边也呆了这么多年了,在后宫里也有你的根基,就还是保持原样吧,至于将来下一局该怎么下,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镜头没有拍到说话的女人是谁,只给了一串佛珠的特写。
郑中人撑着伞一直走着,他眼眸里的光沉淀着,没有了任何的光亮。
他知道,至高无上的权力,从来都是属于她们,以及她们的接班人。
他和梁寂,还有隐在着后宫里许多人的宫人一样,被禁锢在这深不见底的金色牢笼里,都是属于别人的棋子。
除非死,否则永远没有自由。
他忽然站一站,望了一眼天空,雪花扑落了他满脸。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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