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欧鸿运靠在床头软垫,笑道,既然我已经无碍,您老也快些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谁知,老人听到这话,忽然哼了一声。
赶我走?他眯了眯眼睛,捋着胡子,斜睨着欧鸿运,此次你精血损失颇多,恐怕于身体有害,唔好在你身上的气运之力消磨不少,最近也不必双修压制,就禁欲十天,好好调养吧。小莫啊,你伴他左右,记得看好他,不许胡来。
欧鸿运:
莫非:
呃,师父,您看欧鸿运试图讨价还价。
天色不早了!师父用欧鸿运自己的话怼回去,老夫也该快些去休息了。
说着,他竟真的起身甩袖离开,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强调了一句:禁欲,十天。
挥退小左小右,欧鸿运苦恼地靠在莫非肩上,唉声叹气。
莫非在床边坐下,拍拍欧鸿运的肩膀,安慰:十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欧鸿运抱着莫非的腰耍赖:好难为了压制气运反噬,你要留在我身边,可有你在我身边,叫我如何忍得住?
莫非无语:以前怎么能忍,现在怎么就忍不住?
欧鸿运用撒娇的语气嘟哝:以前不识滋味,便也没有念想。如今识得滋味,如何能忍?
理倒的确是这个理,少年夫妻就没有不沉迷的可既然师父开口,就算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真的对身体有害,也总要遵守的。
别想这个,就能忍住。莫非从欧鸿运怀里挣出来,起身搬了个杌子坐在一旁。
欧鸿运摆出一副苦笑的表情,却也没再缠磨。
对了,莫非忽然想起一事,之前就想问你,这次云界我没进去,是不是因为你?
欧鸿运望着莫非,眸中玩笑的神色渐渐消散,又缓缓浮起一缕担忧。
或许吧,他斟酌片刻,又改道,很可能。
说完,欧鸿运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幽幽叹出一口气:你告诉我,若你换了归云令,就可能回到你的世界,无法归来我心里是很怕的。我打心底不想你离开,就不能让你有机会拿到归云令,可我又不能任性地、强行左右你的决定
可如果我连云界都进不去,就当然得不到云灵,也就换不到归云令了。莫非将欧鸿运的话补完。
是啊。欧鸿运苦笑,即便我知道这很自私,也难以控制这个念头。
你就没想过,没了金鳞图,你身体又正虚弱,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可能没办法从云界活着回来?莫非说着就有点生气。
回想起当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上一秒还在与他拥抱温存的情人就浑身是伤地倒在他怀里,气息渐渐衰弱,莫非的心口就一阵恐慌酸痛。
你差点死在我怀里。想起当初情境,莫非的眼眶不由红了,你换位想想,你那样对我残忍不残忍?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莫非,欧鸿运顿时慌了。
他掀开被子踉跄下床,蹲跪在莫非身旁,将紧紧抱住莫非的腰。
对不起。欧鸿运仰着头,一脸真诚,是我错了。你别哭啊,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莫非盯着欧鸿运看了许久,抬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可看到欧鸿运依然有些苍白的脸,却又下不去手。
欧鸿运笑着从须弥戒里取出一根鞭子,递进莫非手里:当心手疼,拿这个打吧。
莫非气笑,一巴掌糊住欧鸿运的脸,把人推开,又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打架你不还手有什么意思?不打了,罚你罚你让我压一次!
欧鸿运轻咳一声:我禁欲呢。
莫非冷哼:十天后。
欧鸿运没正面回答,避开重点,转移话题:那你会离开么?
莫非叹了口气,低声说:不走了,我不换归云令了。
顿了顿,他抓住欧鸿运的手,十指相扣,继续道:我要和你并肩作战,一起剿灭云界王者,拯救世界。所以别再想着不让我去云界了,要是还有下次,我就离开墟山找林风声一起闯荡江湖去要是你再这样,把自己作死了,我就跟别人结婚!
欧鸿运凝望着莫非,没说话。
听见没有?莫非做出恶狠狠的模样。
听到了。欧鸿运牵起莫非的手,轻轻吻在他的指节,若我不再拦你,你就会留在我身边,会与我成婚。是这个意思吧?
莫非:
什么人啊?
重点是这么抓的吗?!
莫非耳朵发红,支吾了一下,斟酌道:看、看你表现。
欧鸿运追问:如果我表现得好,你当真愿意?
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可忸怩的了,莫非一扬下巴:不就是结婚么,有什么不愿意的!当然前提是你表现好才行,要是下回不,要是以后你还敢不让我进云界,哼哼,我也说到做到,立马离开墟山!你现在也知道,以我们那儿的习俗,结了婚也是可以离的。
好。欧鸿运笑道,几次?
什么几次?莫非不解。
我与你同入云界几次之后,你才能确定我的心意,与我成婚?欧鸿运问。
呃,这个莫非犹豫。
欧鸿运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你总不能让我一直等下去。
莫非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他咬了下唇,下定决心:三次。三次云界历练结束,我和你结婚。但是之后,只要有一次你敢再想着把我拦云界外面
自然是不敢的。欧鸿运起身,飞快地在莫非嘴上亲了一下,凝望着他的双眼,如此,一言为定。
嗯。莫非回望着欧鸿运,郑重点头,一言为定,说到做到!
夜空深邃,无数繁星汇聚成河。
忽然间,这广袤星河之中,一颗明星骤然散发出一道淡金色光晕。光晕转瞬即逝,很快消隐,但那颗星看起来却比往常明亮许多。
一名老者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着星空。
命星,定了。他捋着胡子,喃喃中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与此同时,墟山山顶。
易临观从入定中缓缓睁眼,看向面前正散发着幽光的法器鉴天卦盘,眉头越皱越深,良久,又忽而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