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闻晏生气的时候就是如此,看着和和气气的,甚至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但就是不让你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
坐在桌子前,闻丞安沉默着扒完了一大碗米饭。
确定闻丞安吃饱了之后,闻晏就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闻晏的背影,闻丞安抱着饭碗,默默叹了一口气。
放下饭碗,看着碗沿上剩下的一粒米,闻丞安伸出舌头舔进了嘴里。
不能浪费粮食。
*
大兄。忽然间,闻晏的房门打开,一个小脑袋探出头来,正好看到闻丞安舔米粒的动作。
闻丞安:
大兄明日可有事?
闻丞安放下饭碗,若无其事地道,无事,怎么?
闻晏垂下了眸子,那我们明日去出云寺可好?
出云寺?
闻丞安眨了眨眼睛,先前闻晏确实说过,想去出云寺祈福。不过,祈福的话,难道不是应该选择一个良辰吉日么?
虽然心里疑惑,但闻晏明显有将之前晚归那件事情揭过去的意思,闻丞安当然要点头。
那大兄明日记得早起。闻晏道。
闻丞安:
他只是起晚了一次而已!
*
出云寺位于新安府郊外的出云山中。
出云山与西屏山以一条断崖相隔,若是从上空看过去,就会发现,这两座山脉好像是被人用一把巨斧从中生生劈断一般。
出云寺始建于前朝,至今已经有百年的时光。
香火鼎盛,求子求平安的人往来不绝。
闻丞安和闻晏、阿至启程的虽然早,但是等他们站到出云寺寺门前的时候,仍旧为前来祈福的人流而惊讶。
其中不乏十分虔诚的,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
闻丞安看着那人额上的血迹,一时间有些失神。
不知道他求的是什么,闻丞安喃喃。
大兄?闻晏没有听清,抬起头问道。
没什么。闻丞安摇摇头,都是前一世的记忆了。
*
为了避免被冲散,闻丞安抱起了阿至,眉心不由得一皱,太轻了。
自从来到闻家之后,阿至就总是跟在闻晏的身后,还是第一次和闻丞安如此亲近,一双小手下意识地握住了闻丞安的衣领,和闻丞安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低头去看闻晏。
瞧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人太多,我抱着他。闻丞安解释,晏儿,你抓紧我的手臂,别走散了。
闻晏看着闻丞安支起来的手臂,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伸手抓了上去。
*
在即将走到上香的大雄宝殿的时候,闻晏忽然间停住了脚步。
晏儿?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力度,闻丞安疑惑地驻足,怎么了?
闻丞安低头,一瞬间撞入了闻晏的眼睛里。
漆黑的眸子很沉,一眼看不到底。
闻丞安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像自己的秘密全部都暴露在了闻晏的眼前一般。
闻晏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直到一声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闻先生?
循着声音看过去,闻丞安也有些惊讶,你是秦副将?
秦乐山爽朗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闻先生是来祈福的?
闻丞安点头。
闻先生帮忙绘制的那一幅画像可是帮了大忙。说话的时候,秦乐山的目光扫过闻丞安怀里的孩子,语气倏然间一顿,这位是
闻丞安心里一紧,又想起了之前回程时候心里的疑惑,回答的时候就有些磕巴,他是晏儿的朋友。
但是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磕巴呢?世上应该不会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吧?
秦乐山收回视线,将军也来了,闻先生可要一见?
徐云渐也来了?
闻丞安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这还真是,巧。
第5章
这闻丞安有些犹豫,阿至和徐云渐相貌间的相似,自己能看出来,这位秦副将不可能看不出来。
所以,到底要不要去?
去了的话,万一对方真的和阿至有点儿关系,比如私生子之类的,自己岂不是会十分尴尬。可若是不答应,岂不是会显得自己很是心虚?
就在闻丞安犹豫的时候,一个小沙弥匆匆走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玉珩师叔祖有请。
闻丞安中怔住,确实是来寻我和晏儿?
可是,他们和那一位玉珩大师似乎并无交集,一瞬间闻丞安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莫非,那个玉珩大师真的是一位高人?能掐会算的那种?
不过,玉珩大师相请,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于是,闻丞安歉意地看了秦乐山一眼,徐将军事务繁忙,闻某不欲打扰,还是不去了。
是秦某唐突了。秦乐山又看了阿至一眼,日后闻先生若是有暇,不妨再聚。
*
闻丞安仍旧抱着阿至,闻晏拉着他的手臂,一行四人穿行在出云寺中。
不远处传来钟声阵阵,檀香袅袅,间或有诵经声传来,只是行走其间,便觉得内心安定,纷扰尽散。
等小沙弥停住脚步的时候,闻丞安抬头,牌匾上写了三个字,方丈室。
原来玉珩大师便是出云寺的方丈。闻丞安在心里默默想道。
小沙弥推开室门,侧身站在一旁,并不进去。
闻丞安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脚,却觉得手臂上传来一股力度。
晏儿?闻丞安低头,却只能看到闻晏头顶乌黑的头发。
大兄可想好了?
闻丞安心里疑惑,想好什么了?
看着闻丞安茫然的视线,闻晏抿了抿唇,我们进去吧。
*
踏入方丈室,还不等看清人,首先听见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循着声音看过去,首先映入闻丞安眼中的却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徐将军?闻丞安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已经从秦乐山处知晓徐云渐就在出云寺,但是出云寺那么大,怎么就那么巧在方丈室这里碰到了呢?
不,不。
闻丞安忽然间顿悟。
徐云渐毕竟是大启朝的将军,来出云寺,方丈亲自前来接待,似乎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那方才他的推托之词听在秦乐山的耳朵里,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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