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低头,轻轻握住了这人的手指。
近两年间北平方一直暗中异动频频,段明玦不在上海的这段时间,吴戚似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是以晚饭后没多久,楚钰便将段明玦叫进书房,两人闭门商讨军务。
阙儿洗了澡,青稚才将她哄着入睡,门外便传来白芷的敲门声。
“青小姐,大小姐似晚间积了食,现下不大舒服,请您过去看看。”
青稚应了,来不及挽发便同白芷一道去往蔺明瑜的卧房。
明明是昨夜匆忙布置的卧房,临窗的位置却已摆好了一扇乌木制的更衣屏,屋内矮几上熏了香,是零陵香叶与甘松的味道。
蔺明瑜才沐浴完,微湿的长发随意散在肩上,半倚在床头的女人嘴角噙着笑将肤色胜雪的皓腕递给神色柔婉的少女,“有劳青小姐。”
青稚将三指搭于这人寸关尺,认真替对方号脉。
蔺明瑜静静瞧着青稚的眼角眉梢,看着对方润泽的指尖在自己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滑动,眼底笑意更深。
“青小姐,如何?可是要服些什么汤药?”
青稚将手收回,轻声道,“并无大碍,汤药就不必了。”
蔺明瑜含笑颔首,“那便好,我一向不喜汤药的滋味。”
青稚嗯声,“积食滞气,不用饮汤药,扎一针就好。”
段明玦同楚钰分析完当前形势,才出书房,便被白芷请去了蔺明瑜的卧房。
“方才听你晚间积食,现在可好些了?”段明玦坐在床旁伸手去探蔺明瑜的额,“我若没记错,阿姐上回积食还是十岁时。”
蔺明瑜拨开她的手,眼波流转嗔她一眼,“我为何唤你过来,你心里不知?”
段明玦垂着手没吭声。
“父帅如今居德国养病,你久留杭城不回上海,如此是深怕别人寻不到机会取你性命。段雄睿是否身亡仍是疑惑重重,你莫非当真以为他府邸那具焦尸是他本人不成?”
段明玦面色微凝,“我知阿姐心中是如何想的,上海那边我自有安排。”
蔺明瑜轻笑,“安排?我竟不知你今下变得这般优柔寡断。若实在舍不下,命人将她一道带回上海就是。”
“阿姐!”段明玦霍然起身,“此事并非你想得那般……“语音顿了下,段明玦不自觉放软了声音,“你莫要强迫她。”
蔺明瑜拨开额角的碎发,淡声道,“你既开口,我自不会强求。只是你先前在德国那家医院的主治医生前日时日联系我,威格医生说他们医院现在引入了X光机,可以看清你脑中那处弹片的具T位置,若现在取出,他应该有三成把握。”
段明玦皱眉,“三成把握?”
蔺明瑜冷笑,“怎么,是嫌三成太高不成。威格医生曾提醒过,一旦开始依赖镇痛效果最强的药物,那手术成功几率便只剩不到一成。你近来头痛频发,旁人不知你身体,你自己该最是清楚不过。去不去德国,你自己决定”
段明玦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攥紧,她松开抿紧的唇轻叹了口气,“你再容我想想……”
“便是我予你想的时间太久了!”蔺明瑜眸色冷冽,“身为段家少帅,青家一事上我已默许你纵虎归山,若你还不清楚自己心中所想所要,便当我这十多年的教导付诸东流。”
“阿姐……我……”
蔺明瑜阖上眼,“我乏了,出去罢。”
段明玦心绪乱了,应声出门将卧房合上。
香案上的细烟袅袅散着,房内安静如许,靠在床头的女人缓缓睁开眼,拂开搭在腕上微凉的长发,抬头朝屏风后的人轻声道,“出来吧。”
一直在屏风后静坐的女子转出身来,顺滑如瀑的乌发衬得她这张清婉的脸愈发玉白雪莹。
“你方才都听到了?”
“嗯。”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房休息……明夜除夕,我等你亲手做的酿丸子。”
一道纤细身影刚从蔺明瑜卧房出来,另一道高挑纤长的身影便又进去了。
“我这房里,今夜倒是热闹得紧。”
来人嗅着四周熟悉的甘松香,见着床上那人掀眸在瞧她。
慵懒至极的女人将身子放倒,半伏床上冲这人g手,“你过来。”
来人微微笑着坐到床边,蔺明瑜举起右手无名指递到对方眼前,“可瞧出什么了?”
对方侧目,含笑摇头。
蔺明瑜微啧了声,“瞧不出来么?你那位好师妹拿针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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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两分钟,大家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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