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方霓闭口不言。
他只好不再问?,慢悠悠骑着车跟在了她身侧。
微风拂过面颊,青年男女并行走在铺满阳光的?校园小道上,远远望去倒是般配得很。
谈稷的?车远远停在林荫岔道里?,司机忐忑地回头:“还要往前开吗?”
谈稷漠然地摇上车窗:“回去吧。”
摇曳的?树影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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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霓是在一个?风雨潇潇的?夏日午后接到钟眉经纪人的?电话的?。
一开始,那边声音嘈杂,她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会儿才稍微安静些,似乎是换了个?地方。
“我是钟眉的?经纪人,她出了一点事情,现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你能来看看她吗?你是她的?好朋友吧?我在她的?顶置里?只看到了你。”
方霓心急火燎地赶到了三环那边。
记者长枪短炮将小区围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地方进去。
方霓先找到了钟眉的?经纪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昨天?,钟眉在录制一档综艺时?直播现场忽然出现了几个?妇女,说她破坏别人家庭,直播被强行打?断,但内容已经传到了各大网站。
关于“钟眉小三”的?词条在各大平台的?搜索量居高不下,她的?工作也被迫叫停,被品牌方纷纷退货,代言和接的?剧都?掉没了。
发酵得太快,像是预谋好的?似的?。
“她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经纪人肖红问?她。
方霓答不上来,彼时?她也一头雾水。
记者太多,她只好先回去。
路上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对方似乎有备而来,手段一套接一套,不但打?得钟眉措手不及,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坐在出租车上时?,她心里?惴惴不安,焦虑得一颗心像是在火里?炙烤。
后来她像是如梦初醒,颤抖着手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没有人接,她等不及继续,对司机说:“师傅,改道去三环!”
进了大楼,她直奔楼上,等电梯的?看到她这个?架势都?吓了一跳,纷纷往旁边退开。
走廊尽头的?办公门紧闭着,方霓敲了一下。
因为急,敲两下没人开,她已经等不及地破门而入。
屋子?里?很安静,穿正装的?谈稷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后翻着文件,几个?高管模样的?人在汇报,闻声都?朝门口望来,多少人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方霓的?理智回来,脸上火烧火燎的?,站在那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谈稷目光淡淡扫过她,不动声色合上文件,对其余人道:“都?出去。”
人流散去,屋子?里?归于平静。
他在逆光里?点了一根烟,半边身子?都?没在阴影里?。
烟雾缭绕中,方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探究的?目光讳莫如深地在她身上逡巡。
一肚子?的?话,忽然就难以为继了。
他也没有催促,指尖夹着烟,漫不经心整理着另一沓厚厚的?资料。
方霓终于忍不住开口:“阿稷……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谈稷抬眸掸了掸烟灰,用嗤笑回应她:“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开这个?口,合适吗?”
一股冷流滑过方霓的?心尖,像是兜头的?一盆凉水。
她攥紧了掌心,忽然觉得无所适从。
她不太习惯谈稷的?冷脸。
他对旁人再恶劣,对她总是温言细语较多。
羞耻感灼烧着她的?心,以至于她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白炽灯将人照得一览无余,像剥光了扔到满是强光的?舞台上供人欣赏。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在他面前关上,她真?的?一步都?没有停。
谈稷忽然觉得无比倦怠,他摘下眼镜揉按眉心,手都?在微微发抖。
满桌文件顷刻间被他扫了一地。
陈泰闻声进来,只看一眼就默默垂下头,一言不发弯着腰帮忙收拾。
“我错了吗?不该那么计较?”他呓语一般,“我跟个?阶下囚较什么劲?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陈泰头皮发麻,没敢吭声。
他恨方霓,心脏都?在微微扭曲,恨到做出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一些在身边人看来没有意义、完全不符合他行为逻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