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盘子碎的声音,他这才缓过神来,看向无止:划着没?
那双眼睛不像以往那般干净,竟有些暗,有些空洞。
无止望着他,任沿行这串奇怪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没事,倒是你,你眼睛没事吧?
无止走过来,想看看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拿过任沿行的手,却没留意到脚底下的碎片,一脚踩滑便往地上摔去。
等一下。
眼看无止脸就快要碰到那碎片了,任沿行伸手抓住了他,轻易地将无止拉了起来。
脸虽然没被划伤,无止心中的疑虑却更重了,他看向任沿行的眼睛,这双眼睛竟又如最初般清澈明亮了,在看见无止时还明显闪躲了下。
他愣了愣,手松开了无止。
这一松可不得了,两人一并往地上摔了去。
这一刻,无止容不得再想别的。
小心。
无止反应极快,伸手便抓住对方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一个反转就将人抱在了怀中,出于本能,他还伸手护住了任沿行的后脑勺,幸得让任沿行的头没磕在地上。
另一只手撑在地上,让自己不真正地压下去,无止低头看去,正好跌进了那双干净的眼睛里,这一低头,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喷在对方脸上,竟有些暧.昧。
无止有些怔,一时竟忘了挪开目光。
似乎目光就这么固定在了他身上挪不开了,他身上那股味道逐渐侵入无止脑髓,让无止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想去亲吻他的唇。
即使无止知道他不该这么做。
两人炽热的气息交替,四目相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我会努力哒!
只会越来越好!
第11章十一只妖王
半明半昧的光影下,无止逐渐凑近身下人。
微促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两人的唇快贴在一起。
陛下!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拉回了无止的思绪,他如梦初醒般看着身下人,然后起身来,顺带拉了任沿行一把。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什么事?
陛下,您派属下去找的百灵绳找到了。一个侍卫躬身站在门外,他手里捧着一根绳索。
这叫百灵绳,有降妖除魔之用,若用此绳击打妖邪,可使其四肢无力,当场降服。
看来任沿行有心捉拿这妖邪。
看着这百灵绳,无止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现在他没有灵力,取下血锐是难,可若借助这百灵绳的力量,就不一定了。
拿到血锐,区区一块玄灵玉算不上什么,若有人要跟他争,也未必争得过他。
对了,陛下。今夜得在府里点上驱妖香,以防妖邪侵扰。侍卫双手奉上一只香薰。
叫人点上。
任沿行回道,他手里磨挲着百灵绳,转手竟将绳子直接扔给无止:这东西棘手,你来保管。
我累了,先去休息。
无止接住百灵绳,望着任沿行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
光秃秃的树枝犹如张黑色大网在漆黑的空中伸展着,整个雾都竟只有这一栋府邸微微发亮,像极了一颗发光的宝石。
黑色似乎笼罩了所有,那点点微光的出处正是无止面前的那盏煤油灯,府里的人都睡下了,无止独自拿着百灵绳走了出来。
要拿血锐,择日不如撞日。
突然他停住了。
煤油灯下衬出他的影子,他伸出手指在自己掌上一划,手掌上立马显现出条刺眼红痕来,红痕中肉眼可见地显现出层层鲜血。
他轻轻将手按在了百灵绳上。
百灵绳沾上血的那一瞬间迸发出道黑蓝色的光,这光诡异,衬着这茫茫黑夜也越发显得瘆人。
无止看着这番景象并不为所动,只是抬了抬那眉下棕灰的眼,这绳如今沾了他的血,所过之邪处,所击之邪物,无能轻易脱身。
月亮竟越发地圆。
无止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后,心想拿起百灵绳先试试,这才刚刚一拿起,他便感觉到脚下地板的抖动。
自己竟然站不稳了,眼前之景也开始晃动。
瞬间,黑夜衬托大野群山,阴沉。
那风吹的越发疯狂,拿绳的动静似乎吵醒了所有沉睡着在这大山中的动物,乌鸦的尖叫在此刻跃空而来。
无止再次定了定神,手扶住旁边木桌,而那煤油灯随震动一下子变跌到了地上,让这在天地中唯一的光亮也瞬间消逝。
再看百灵绳绳,黑气顺着绳身圈圈萦绕,片刻后与百灵绳融为一体。
半晌,他站起身来,在黑夜中摸索着。
本就黑的天配着无光的雾都有些诡异,乌黑的花草静静地立着,没有半点风,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来自黑暗的恐惧。
无止以前早已习惯,不会对这些产生半点畏惧,他拿着这百灵绳,心中却很有把握。
百灵绳被拖地淅淅索索,还留下了这伴有黑气的黑痕来。
这天雾甚大,黑夜中几乎识不清路,好在天边有绿光隐隐约约地闪着,无止认得这绿光,这是镇妖宝塔特有的光,便拿着这缚妖绳,往绿光方向去。
雾蒙蒙的天,有道橙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身影的主人一直注视着无止,见无止离开了便快步跟了上去。
此人正是谢朝鹤。
他刚才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巨响,便想着出来瞅瞅外面的动静,不料却撞见了无止。
天这么黑,雾都眼下也不安全,无止拖着绳子要去哪?
谢朝鹤摸了摸兜里无止给自己买的驱妖符,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要是无止出了事,他们还怎么刺杀狗皇帝!
雾中那绿色宝塔若隐若现,有几道金光围绕着塔身,绿色与金色交织在一起,刺得无止眼眸发痛,这是有人设下的金光阵法。
他目光一沉,手上缚妖绳微微上挑,便轻易打破了这些拙劣的阵法,然后他足尖轻点,飞上了塔顶。
血锐不在塔顶。
宝塔里颤颤巍巍传来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是宝塔里关了多年的妖邪寂寞的哭声。
从刚才一路上来,无止便没感觉到血锐的气息,他以为是雾太大,又加之有阵法压制,所以才没有感觉到。
哪知道是真的没有。
他被骗了?血锐不在这里?
也对,他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听信了旁人的话
这一幕恰好被刚追上来的谢朝鹤撞见,他冲着塔顶的无止吼道:喂,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快下来!
无止收了手,从塔上跃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这雾都有妖邪吗?谢朝鹤走上前来,下意识看了周围一眼。
这塔上的剑去哪了?无止下意识问出口。
谢朝鹤随着他的话往塔顶上看去,上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