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沿行费力起身来,却被一人扶住了身子。
抬头看去,来人竟是小月,她着了身素衣,此刻正扶着任沿行的手:陛下,你有没有事?
任沿行端详着她:我没事,你怎样?你不是被无止关进地牢里了?
今天他放我出来了。
陛下小月端详了他会儿,看见他身上那些淤青的捏痕,突然哽咽,我刚才拿了些膏药过来
任沿行拿过膏药,认真地看着小月:你真没事?
听了这话,小月哽咽地更厉害了。
陛下如今处境,醒来竟然关心自己更多。
想到这里,小月有些不争气地抹了抹泪。
自己真是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
见小月这般,任沿行抬手递给她一张帕子:别哭了,我没事。
小月拿过帕子吸了吸鼻子:陛下,无止居然这么对你他简直是个畜生
任沿行没回话,只是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镯子。
他那天听送镯子的人说,这镯子是送给有情人的,愿有情人以后百年好合,如胶似漆
他不明白无止为什么要把这个镯子给他。
小月看着这个镯子,欲言又止,半晌她才蹦出句话来:听说御花园的梨花开了,我陪您去赏赏吧。
*
宫殿里仍然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
无止坐在椅子上哼着小曲,心情竟然格外地好。
止大人,这是今日呈上来的折子。
说了什么?
这
无止这才正了正色:念。
上面说,近几日来边境很是混乱,听说有人带头起义,说是不满如今政权
无止起身来走到桌旁,逗着笼子里的金丝雀。
上面还说,这一带人从边境起义,一路从北边打过来,势不可挡
听说带头人是个女的人称顾将军。
无止挑了挑眉,边境雾都,女的,姓顾
那不就是顾茗吗?
这人一直以来总是爱和无止作对,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便因为敬仰他的这位师兄,和他处处作对。
现在是看着自己敬仰的人被捉了,按捺不住了?
止大人,如何处置?
朝中兵力尚足,可以一战。
那打便是了。
止大人,近日临近灯节,这灯节可是乌有的重大节日,每逢这个时候,城中百姓就会四处走动,若是此时开战,会不会伤及无辜?
我自会处理。
伤及无辜,这个你不用担心。
是
这金丝雀倒是漂亮。无止端详着笼中的金丝雀。
不知怎地,他想起了任沿行昨天那副样子,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止大人,这是雀国送的,听说是在北域生长,很难得呢。
止大人,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嗯无止逗了会儿,突然说,送到任沿行那里去。
他刚说完这话,便瞥见了不远处的青色身影。
小月正拉着任沿行,站在梨花树下摘花。
任沿行着了件极其普通的青衫,可纵是再普通的衣衫,着在他身上总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他站在梨花树下,不由让人想起梨花美人四个字。
陛下,听说过几日便是灯节了,到时候,我陪你去看好不好?小月拉着任沿行,希望能让他开心点。
任沿行笑了笑:嗯。
小月刚想说什么,目光突然落在任沿行身后。
无止正站在任沿行身后,他眉眼微微弯起,带着些调笑:灯节?
小月先一步上前护住任沿行,像护宝一样不让无止上前。
而身后的任沿行十分淡然,一言不发。
无止记得,以前的任沿行很喜欢灯节,每次下山历练,若是遇见什么灯会灯笼,总是会看上几眼。
这灯节,无疑他喜欢了。
这几日你便在宫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无止丢下这句话,抬腿便走。
*
窗外的阳光透过纸缝斜射进来。
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任沿行坐在桌子旁,静静地侍弄着鲜花。
这几日,他被无止禁足在这里,归魂球也没再出现过。
难道他不能再出去了?他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垂了垂眸。
外面的树枝被风吹得颤动,落进屋里了两三片。
任沿行抬起头来,正对着无止走进屋来。
无止端详着他,手里还拿着盏小灯:怎么?不折腾了?
任沿行没有应他,多看了他手中小灯一眼。
无止自然捕捉到了任沿行的眼神,他将小灯放在了桌上:外面随手捡的,给你。
任沿行看了小灯一眼。
这几日来,无止派人好生地养着他,不仅给他送了只鸟儿来,还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脂膏过来,他竟然出落地更加漂亮了。
见任沿行不说话,无止抬手轻轻滑过眼前美人美得似乎不能触碰的脸,片刻,打横抱起:
我给你买了灯,你要怎么报答我?
任沿行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清淡又好闻,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睫毛微颤,在眼下留下抹极美的阴影。
透明的曼纱被拉下,美人毫无防备地倒在床上,他皮肤如雪,墨发散开。
无止伸手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安了不少。
任沿行颤抖着:放开,我不要你的灯
他不能反抗,他被无止下了咒。
无止用衣带栓住他的手,随即欺身而上:
你不要也得要。
帐里气温渐升,任沿行呼吸急促。
身下美人面色绯红,衣衫凌乱地露出了白肩,看起来诱人得不行,无止轻轻吻他:
咱们多来几次,就好了。
任沿行身子颤抖着,无止轻轻握住他的手:你当初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他喘息着,根本回答不上来,随后耳朵被无止咬住: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只觉无止用了力,视线有些颠簸,身子颤地更厉害了:不要
不要什么?只听无止轻笑一声。
不要用力
身下人这般苦苦求饶的模样,无止还是第一次见。
他喜欢极了。
很喜欢。
他对任沿行的感情很复杂,自从昨夜那一次开始,他便发觉,他对任沿行的感情不是恨。
是一种激动
还夹杂着几丝难以言说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