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人家帮过自己两次,无论如何也要找机会把这人情还了,才是他的作风。
江彦想着,转过身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到家的时候,颜炀刚好从隔壁出来。
江彦看他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有点湿,滴滴答答落在衬衫上,透出些许肉色,配上颜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还真有一番禁欲的风味。
江彦啧了一声,笑着调侃他:好一幅美人出浴,哎,你这样子要是被学校里那些O看见了,铁定要晕倒在你的裤衩底下,求着让你标记。
那你呢?
江彦走进家门一怔,回头问:我什么?
你也是Omega。
江彦扯扯嘴角,坑着头往楼上走。一直到房间门口,他才顿了一下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比他们要强多了。颜炀心道。
啪的一声,江彦打开了卧室的灯。
灯光照在江彦的耳根上,那里在不知不觉间竟红了一大片。
颜炀轻轻笑了一声,走进房间时,嗅觉敏感的他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漫开一丝苦橙花的气味。
应当是受了混乱的Alpha信息素的影响,江彦的结合热或许要提前。
颜炀把带来的习题本放在桌子上,问他:你抑制剂打了吗?
没呢估计不会那么快吧。
江彦脱下校服往地毯上一扔,捞起袖子把书包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神情严肃得像是要上战场。
颜炀帮他把校服捡起来,叠得整整齐齐后放在了架子上。
你这衣服
说到衣服,江彦突然抬起头打断道:颜炀,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仲乙的人?
嗯,有。
真的有?江彦把眼睛睁得老大,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今天刚转来,明天才会到校上课。
那你今天怎么知道?
我家远方亲戚的孩子,托我爸的关系才转来。
江彦的下巴都快掉了。
啧,世界真是小!
江彦把自己的下巴扶了回来,他嘴角一翘,心情大好。
是亲戚的话,还人情的事儿就更好办了。
颜炀,他有什么喜好吗?比如喜欢喝牛奶还是喝豆浆?喜欢热闹还是安静?喜欢吃苹果还是吃梨?
颜炀的眉头一蹙,把《五加三》翻在江彦面前,语气冷道:不知道,做题!
江彦努努嘴,看着这人埋头刷题的样子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做题就做题这么冲干嘛。
江彦嘴里嘟囔着不满,但还是老实坐了下来,他拿起那支被狗啃一样的笔,愣了一下,随即把笔扔进了垃圾桶。
那么清秀的人,应当不会喜欢人邋里邋遢吧?
还没开始做题,江彦就把文具先丢了一套。
颜炀看着他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放下笔。
你到底想干嘛?
江彦回过头,脸涨得通红。
我没事,就是觉得东西旧了,想换一套他说着,抬手擦了把汗。
这什么鬼天气?怎么这么热?夏天要到了?
他坐在颜炀旁边,两手不住地朝脸上扇风。
可是越扇越热,越热越想扇,如此循环,江彦恨不得直接脱了衣服光膀子才舒坦。
突然,额头上一阵冰凉。
舒服!
江彦喘了口气,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向上看去。
颜炀,你是不是体寒,怎么手这么凉?
颜炀放下手,连忙拿着江彦的书包翻了起来。
是你结合热到了。
什么?江彦脑子一懵,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处微微凸起的腺体。
不摸不要紧,这一摸就好像打开了某种开关,身体里沉睡的野兽由此被激发苏醒,叫嚣着在每一条血管里奔驰。
啊江彦忍受不住地叫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着,意志却十分清醒。
他看了颜炀一眼,然后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真他妈的没脸再见人了。
高浓度的苦橙花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倾泄而出,颜炀被包裹在其中,浑身的细胞都被勾得活跃起来,心里仿佛出现了一万种声音,都在异口同声地说:别忍了,标记他!
颜炀差点就被这声音惑了心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两只手在书包里不停翻找,却连一支抑制剂的影子都没看到。
江彦!抑制剂在哪?颜炀背对着没有看他。
江彦好强,他的自尊心需要被保护。
床头柜里有。
说完,他又死死地咬紧了嘴唇,顿时,一股咸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他想要作呕。
颜炀你你快点。
找到了。颜炀依然背对着他,只伸手把抑制剂递了过去。
要我帮忙吗?
不用。江彦拿起抑制剂后,用牙齿拔开针套,将银白色的针尖刺进了小手臂。
够不够?颜炀问。
应该够了。
冰凉的液体没入身体,如甘霖一般浇灭了大地上的火种。
半个小时后,江彦安静下来。
他站起来想要打开窗户透口气,却被一只手拦下了。
江彦回过头,黑玛瑙似的眼睛看着颜炀。
别开,浓度太高,周围若是有低级的Alpha会控制不住。
江彦点点头,收回手。
谢谢你。
嗯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哦,好,我送你。
不用,早点睡。
颜炀在江彦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他带上门把的那一刻才敢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靠在门上轻轻喘了一口气,如果他的意志力再差一点,找抑制剂的时间再久一点,恐怕就真的要忍不住了。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颜炀的喉结一滚,将一切想法全咽回了肚子里。
江彦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过了半晌才听到颜炀下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