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那丝嘲讽就消失不见,快得好像萧垣的错觉。
先等他们过来,确保万无一失,那东西取下来之后你又驾驭不了。
话音落下,黑衣人直接席地而坐,闭眼不再搭理他了。
一炷香过去了。
没人过来。
两炷香过去了。
没人过来。
他们人呢?东西都在谁手上?黑衣人的声音明显变得阴沉不耐。
秦轩之也蹙眉:天算尺在轩晟手上,无名剑在齐殊那里,我提前三日就通知他们了,不应该是被守城人发现了吗?
萧垣听了半天,可算是明白了他们抓他来要做啥。
敢情是想凑齐六大法器呢。
萧垣乐了。
血焱刀确实是六大法器中极为特殊的一件。
在他收服它之前,它只是一团血雾,谁碰谁死。
在他收服它之后,它就成了他血液的一部分,难解难分。
也因此,萧垣活着的时候。除非主动剥离,没有人可以得到它;萧垣死了以后,它也会再次化作血雾,消散于天地,等待下一个可以降服它的人出现。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放干萧垣的血施以秘法保存,不过以血焱刀的强悍,哪怕是天阶亲自动手,也困不住它超过半日的时间。
难怪非得要活捉他过来。
不过看样子,他们内部的矛盾也不小哇
萧垣表情古怪。
别的不说,秦轩之口中的那个在齐殊手上的无名剑,可是一直都在自己乾坤袋里躺着。
第五十四章
黑衣人又等了一炷香。
山谷中一片寂静,只有两个镇守此处凶兽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却反而在无形中增大人心理上的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轩之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就他所知,齐殊和轩晟二人没有任何接触,就连秦轩之自己,也是在黑衣人让他与轩晟联络的前夕才知道的轩晟的存在,此时一个不来也就算了,居然两个一起出了问题,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他不由得多看了黑衣人一眼。
是他们的计划败露,被守城人发现对那二人动手了?
不,不对,若真是如此,他们根本就进不来风息岭内部便会被那几个守城人拦下来。
难道是那两个人起了异心,拿着天阶法器跑了?
秦轩之有些拿不准。
齐殊是跟他一边的,早在数十年前二人就有联络,若非如此,当初秋溟出事后他也不会放心地将无名剑交给霜岚宗保管,况且对方身后还有霜岚宗那么个软肋,应该不敢有异心才是。
倒是那个叫轩晟的,一直都是和黑衣人单线联络。
萧垣冷眼站在一侧打量着轩晟那仿佛调色板一般变来变去的神情,丝毫没有身为一个被抓之人的自觉不说,还嗤笑了一声。
我说,你们抓老子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陪你们傻等?他说着,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状似不经意间露出了他手腕上的红痕。
那是幕迟今早强拽他去医馆时留下的,萧垣露得很有技巧,半遮半掩的,以至于远远看上去不像是勒痕,倒像是某种暧昧的痕迹。
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老子可不能跟你们比,是有家室的
最后那句话声音很小,与其说是在和那二人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来得贴切。
他说着,还真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黑衣人还需要他这唯一一个容器来储存血焱刀,不敢真把他怎么样,因此萧垣嚣张得毫无顾忌,怎么能气秦轩之怎么来。
秦轩之原本还在沉思,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就是脸色大变。
萧、垣!
一声爆喝之下,秦轩之猛地冲了过来,眼神中的癫狂饶是萧垣这样见惯丑恶的人也有些意外。
你把他怎么了!
他说着,不管不顾地掏出了青琅剑,就要将萧垣的那只手砍掉,且招招都是不要命般的疯狂,惹得萧垣一边躲避,一边还啧啧称奇。
他是谁?我怎么听不懂秦仙长的话呢?
萧垣这个人大概在气人上面天赋异禀,眼瞅着秦轩之已经怒到面容扭曲,他不仅不收敛,还笑出了一口的大白牙,第一次觉得原来学学那些正道伪君子阴阳怪气地气人是件这么痛快的事。
他也不还手,只不停地躲闪,偏生秦轩之就是怎么也打不到他,脸色也变得愈加阴沉。
你少装蒜!
秋溟是我的。秦轩之几乎是有些神经质地呢喃道,谁也别想和我抢,谁也别想!
哈,笑话,他脑门上刻你名字了?萧垣不屑,灵活地翻了个身。
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但就我所知,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对他的所谓他顿了顿,嫌恶道,啧,姑且算是感情吧。
你说,若是师弟知道你干得这些好事,会不会亲自动手,替那些枉死之人报仇?
萧垣声音中满是讥诮,却精准无比地击中了秦轩之心中最大的担忧,他冷笑一声,眼中杀意冲天:你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告诉他的。
老子有没有机会,可不是你说了算。
大概是被气狠了,秦轩之竟是不管不顾地吸收起此处磅礴的灵气,凝聚成一把巨剑,就要看向萧垣。
这要是真让他砍下来了,萧垣会不会有事另说,惊动阵法引来守城人却是板上钉钉。
见状,一直看戏的黑衣人终于站起身,打算制止了。
萧垣余光瞥见了这一幕,以一个极其挑战人类极限的姿势险而又险地避过了秦轩之的一轮攻击之后,当机立断嘲讽技能全开。
就你也想染指我师弟,白日做梦!
一个只会躲在背后嫉妒旁人的废物!
自己懦弱地不敢追求,还不许其他人喜欢小迟。
秦轩之!你就是个懦夫!连表白都不敢的懦夫!
萧垣大概这辈子都没嘴皮子这么利索过,语速快得惊人,并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同样怂的一批不敢表白的。
你闭嘴!!!
秦轩之的瞳孔已经几乎变成了绿色,并且理智全无,不管不顾地用上了全部地灵力,誓要当场砍死萧垣,这副疯狂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见状,萧垣扬了扬嘴角。
秦轩之果然有问题。
他在跟着这两人过来之时就思考了一路,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师弟的事,他向来上心,因此那些女修之事,他是有特意去调查过的。
也正因调查过,他才更能深切地体会到秦轩之是有多么地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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