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身体内力高深,这样走了两个时辰,普通人早就冻僵了,谢无药的身体还勉强能撑住,意志却早已经有点熬不住了。
到了盛京的迎宾馆,主子们自然都安排了房间,谢无药在车马院子里缓了片刻,准备去找柳观晴,却被影七拦住了。
无药,你是不是那药发作了?影七关切的问了一句。
谢无药心说这还用问,没看见他脸色不对,身体都快冻成冰棍了么?还拦着他耽误时间干什么!柳观晴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吃喝在房里等他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能做那种事,如今住店进了房间,也不需要再忍耐了。那种药发作,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用自己的男人缓解,光靠冻着实际上治标不治本。
怪不得以前并没有如此明显的发作,肯定是这几天在姜缇的监视中,他与柳观晴收敛许多,亲热的次数少了。这药最终的成品对身体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伤害,是今上为了给心上人用的,自然要找个修习同样内功的人试验。
千霜的解药是谢浩然委托太医院调配,本来就加入了奇怪的东西,又被圣上的人混入了另外的药。各种药物再加上千霜本身的毒,产生了新的药效,才让谢无药这种抗药性都受不了了。
嗯。谢无药含混的答了一句,满脑子想的都是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他觉得自己可能根本走不到柳观晴的院子,就会失态。他咬牙快步走到车马院的水井边上,打了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身上,冲掉身上的泥垢也让自己的身体彻底降温,浑身散着寒气语气不善道,影七,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去柳少侠那里,迟了他会生气的
无药影七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柳观晴打着伞找了过来。
柳观晴的手里除了伞,还拿了一段麻绳:无药,过来。
谢无药相当配合,将双手并拢伸了出去。柳观晴用麻绳将谢无药的手腕紧紧捆住,拽着剩余的绳子,冷笑着瞥了一眼影七,讥讽道:怎么,影七,你今晚上也想一起伺候?等无药晕过去了,倒是可以考虑你,虽然你长得差了点,凑合用吧。
影七屈膝伏跪,双手握拳,语气却软下来,恳求道:虽然在下没学过服侍男人,不过若你肯放过无药,让我做什么都行。
柳观晴看了一眼呼吸急促眼神都已经有点迷离的谢无药,拽了拽手里的绳子,装出恶狠狠的语气说:影七,是不是你以前就与无药有一腿?如今才这样护着他?无药,别磨蹭,今晚上好好给我说清楚这事。
第59章心里委屈
影七在房外听了半夜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总算才平息下来,很可能无药已经昏迷不醒,被丢在地上所谓的休息,他暗中攥起了拳头,偷偷溜去了段七言的房间。
段公公,属下有事求见。影七在房间外小心探问。
段公公一贯睡眠少,这个时辰还在打坐并未入睡。
这段时间与武林高手切磋,他已经隐隐摸到了瓶颈的门口,那个困顿了他好几年的瓶颈,说不定可以突破。他思索过为什么自己的武功进境会止步不前,一来是在宫中各种俗务缠身,二来是缺乏生死关头那种历练。无药能后来居上,怕是因为每次任务都拼尽全力,你死我活的搏斗才激发了潜能,让他不断突破,才能达到现在的成就。
影七的武功虽然不如无药,这几年的提升也很快。他问过师父,才知道影卫们的训练方式比寻常师傅带徒弟严苛太多。十年训练,只能留下十分之一的人,剩下那些不是在平时考核中重伤残废,就是受不了高强度训练和各种体罚早早退出。
影卫是奴籍,月钱高一些,立了功还能发媳妇、脱离奴籍。可是拿命换的,淘汰率那么高,有没有命活到立功都很难说。不当影卫还是奴籍,无非是做些服侍人的活计,好歹有命。
影七和无药一样,都是在豁出命的拼杀之中才迅速成长起来。无药又是天资极高,才能那般出色。师父教出了这样的弟子,虽然从不在口头上承认,只说那下奴如何如何,段七言却也感觉得到师父的骄傲与欣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还有别人能做到能让师父高兴,他是不是该感谢那个能做到的人?
而无药,这些年过的实在太苦了。明明那样优秀,替师父完成了一个个惊天动地的任务,却只能卑微的跪在地上活着。就因为无药是那个人渣的儿子么?这次行刺九死一生,说不定无药再也回不去了,因此师父才在临行前说了那些听起来好像是关照无药的话?毕竟将无药养在身边那么久,师父对无药不会毫无感情的。
所以,如果无药侥幸能活下来,也应该让无药知道师父对他的关照。段七言头一次开始认真思量,是不是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改善一下师父与无药之间的关系?哪怕由他来做这个恶人。他将师父对无药的恶担下来,让无药只从师父那里看到更多的怜惜挂念?
进来吧。段七言吩咐了一声。
段公公,千霜的解药里是不是还掺杂了有别的药?影七大着胆子开门见山问了一句,虽然是跪在段公公的面前,不过他语气里已经带出了些许的责备之意。
段公公收起了刚才的思绪,先帮师父背一口锅,以凉薄的语气说道:是我趁机放了别的药进去,那是圣上让人研制的用以余兴的药。不过那药又不是毒药,无药又是百毒不侵的。我就是拿他试试,看那药最高的量能用到什么地步。自从见了他,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还以为是吃的次数少,量不够大,要不然就是无药对那种药也已经没感觉了。
可是,那种药已经发作几次了。无药虽然忍耐力极强,却也因此在柳观晴那里吃了不少苦头,会不会影响我们后续的计划?影七并没有尽信段七言的话,现在追究是谁下药已经不重要了,千霜的解药又不能不吃。他本着大局的思想,试图从段公公这里打开一点缺口,那药是否有解?
即使那药有解,可能对无药也没多大用处。他吃过那么多毒药,说不定是因为他的血和那种新药混合才有了这种效果。不过那种药发作的时候,与人行事纾解了便是,据说还可以得到更多快0感。这也是为他好,免得他不甘不愿的不懂风情,再让柳少侠厌弃。段七言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影七闻言,激动道:今天,无药赤身在雪里走了那么久,全身都湿透了。到了迎宾馆,他一刻不得休息还用冰水将自己冲干净了,被柳观晴拿绳子绑去房里伺候,现在恐怕是昏迷在地上。之前在柳家,他没吃没喝不是被吊在刑房,就是被关在柳观晴房里,天天被逼着给柳家父子喂招这一路我也见过几次,无药都是被折磨的一身伤,衣不蔽体的在地上躺着。
无药也知道给他的解药不对劲,就只能生生受着。可他不是没感觉的工具,他也会痛到不省人事。主人让我盯着他,怕他寻死。他自己有没有不想活我不知道,可是这样下去,他还能活多久?
段七言听得动容,却压下心中同情,继续装黑脸道:明天我们去见太子殿下,要不了几日,该做的事就可以做了。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无药也死不了那么快。我才是师父的首徒,无药只是谢府的下奴,他应该感激师父给了他这次效力的机会,就算死了,最终也还能落下个为国尽忠的名声。总好过一开始就去作服侍人的低贱活计,浑浑噩噩的生死。
听了这话,影七心中一片寒凉。主人对无药有多少怜惜影七不敢乱猜,但段公公怕是对无药有恨意的。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段七言见影七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的锅背稳了,就更进一步阴恻恻的说道:那根刑鞭是怎么坏的?那可是师父赐给我用来管教无药的,回去之后我该如何对师父解释?还有你,身为影卫,应该把主人的任务放在第一位,看来最近你是太闲了?刑鞭究竟是你弄断的,还是无药不听管教故意抗刑震断的,怎么回复师父,谁会被罚的更重一些?
刑鞭就是属下弄断的,不关无药的事。段公公,您直接责罚属下便是。
段公公轻飘飘道:这事就看我心情了。再说,无药若是没命回去,责罚什么的也就不用挨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与惴惴不安的影七相比,谢无药正舒舒服服躺在暖暖的被褥里打饱嗝。白天卖惨少吃的东西,晚上在柳观晴这里一次补了个够。当初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吃饭都是用一套碗筷,一般都是一人吃了另一人再继续吃。今天吃完了一抬头,看见柳观晴眼巴巴的望着他,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高兴连他那份也都吃了。
饿着肚子的柳观晴搂着无药在被子里,委屈的嘀咕:无药,看给你冻的。
我身上一直热的不行了,你怎么还说我凉?谢无药觉得自己明明应该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