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现在他俩一个有点想笑,一个有点害羞,就是谁都不紧张了。
白竞侧耳倾听,那双绣花鞋走路的声音很轻,就像是过去年代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那样,她轻轻移动到了白竞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她会进来吗?白竞这么想着,然而跟着好一段时间,他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捕捉到。
难道已经走了?
白竞在心里默读秒数,以免自己因为心情变化影响到对时间的正确判断。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白竞与常囿心一动不动地挨在一起,白竞的脑袋是露在被子外面的,他习惯了这么睡,这样也比较容易隐藏常囿心,紧接着,他忽而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拂过了他的脸颊。冷,而且有点痒,像是冰冷的发丝。
拜丰富的想象力所赐,白竞现在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外面的画面,那个穿着绣花鞋的存在,白竞也不知道那算不算鬼,也许算个游戏鬼?反正那个存在现在大概率是弯着腰,低着头,正在近距离细细地打量他。
千万别迷恋哥的美貌,白竞险些皱眉,他嘟哝了一声,把脑袋换了个方向。
冰冷的发丝离开了,耳朵里重新响起了轻微的绣花鞋摩擦地面的声音,那东西绕着白竞的床转了一圈,于是白竞很快又感到了那缕冰凉的发丝。真是锲而不舍!
白竞过了一阵子又把头转回来了,那绣花鞋这次在屋子里直接走了几圈,似乎是在多方位确认,然后才在门扇轻轻的吱呀声中走远了。
终于走了,白竞在心里长长松了口气。他刚想睁开眼睛坐起身,忽而感到常囿心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
白竞:???
白竞试了一下,没能抽动常囿心的手,跟着,他感觉一根热乎乎的手指在他的手掌上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一横一撇一竖白竞慢慢地辨别着常囿心的小动作。常囿心写得很慢,白竞花了很久才读出来他写的是什么。
在、上、面。
在上面
白竞心里一惊,险些露馅,还好及时控制住了。他借着挠脸皮的动作,抽出一只手挡住了眼睛,顺着指缝往上眯眼看,很好,天花板的一角,斜对他躺着的位置果然多出了一对鲜红缎面的新娘嫁鞋。
那双嫁鞋悄悄地移动过来,沿着床头靠着的墙走下来,停在床头板上,似乎下一秒就会踩到白竞脸上,白竞浑身的冷汗都渗了出来。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逃跑的时候,他的身上蓦然闪过了一道银光,那东西吓了一跳,跟着飞也似地跑了。这一次是真的跑得没影了。
白竞吓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摸了摸裤袋,摸到了一手灰,他给自己留的两张三角符纸中的一张已经化为了灰烬。
哈哇!打着哈欠出来的罗星吓了一跳,因为一大早的,白竞和常囿心两人已经坐在了客厅里,正愁眉苦脸地吃着泡面。
你们,这么早啊?
白竞放下筷子,打量了罗星一番,那眼神让罗星都有点慌了。她看了眼自己身上,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呀。
白竞说:昨晚你睡得好吗?
罗星:?
罗星:挺好的她看了看两人深深的黑眼圈,你们没睡好?
白竞放下勺子:嗯,有点。他说,我吃饱了,出去走走,你慢慢吃。
常囿心也跟着站起来:你慢吃。
还没等罗星说什么,两人就一前一后离开了。
怪里怪气的。罗星嘀咕了一句,然而当白竞两人离开后,屋子里却忽然安静了下来。罗星的表情从刚刚的生动慢慢变得凝滞,就像是一个人偶,维持着一个事先设定好的迷惑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罗星的脑袋突然往前一点,她就像是从梦里警醒过来,表情又变得生动起来。
我刚刚在干什么?罗星低头看了自己面前的泡面杯一眼,哦对,吃早饭,我要吃早饭。她站起身来,开始满屋子找水泡泡面吃。晨光从屋外射进来,打在罗星身上,慢慢的,穿了过去。
白竞和常囿心没有看到这一幕,两人默契地走了出去,不过气氛实在有点僵。
白竞:哎。
常囿心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似地把目光收了回来。今天白竞穿了一件军装风的紧身夹克外套,里面是一件贴身打底衫,弹力面料勾勒出他火辣的曲线,下身一条热裤,露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长发则扎了个高马尾,看起来又辣又飒。
常囿心漫不经心的:嗯?
白竞:你昨晚怎么知道那东西在天花板上?他好奇了一整晚了,特别是那双绣花鞋压根不是来了一趟,而是整晚又出出进进来了好几次,简直像是不放心婴儿的母亲,把白竞和常囿心两人折腾得,一动不动地搂了整晚,这才憋出了两对熊猫眼。
常囿心搓了搓回忆引发的鸡皮疙瘩:我经验丰富啊。
白竞惊讶:你还有这种经验?
别提了,我有个哥们叫楚灵崖的,这小子从小就有阴阳眼,经常能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有时候我走在路上都能被他喊住说我旁边有个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处久了的关系,反正我好像对那些东西被动有了点儿感觉。
什么感觉?
就那种哪里好像有点怪怪的感觉。
白竞哦了一声,忽然脚下一顿。等等!
你记起楚灵崖了?
哈?常囿心莫名其妙,我死党我怎么会不记得?
白竞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这不废话嘛!虽然很想吐槽两句,但是面对白竞这位美女,常囿心还是克制住了,我叫常囿心,这儿是我家,我姐裘青玉明天要出嫁了。
见常囿心极其自然地说完,白竞问:你姓常,你姐姐为什么姓裘?
常囿心:很奇怪吗,一个跟父姓,一个跟母姓啊。
挺好,白竞想,逻辑又自动修正了,但常囿心既然记起了自己的姓名和朋友,或许说明那种记忆屏蔽有了某种松动?难道是因为昨天那双绣花鞋还是因为烧毁的符咒的关系?一时间白竞纠结着要不要再烧张符咒试试。
常囿心:白竞!!!
白竞:嗯?
你、你看那里!常囿心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白竞一抬头便发现常囿心手指的方向是村口的大榕树。
仿佛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场景,村口的大榕树下围着一群人,所有人都像粤菜馆橱窗里吊着的明炉烤鸭那样伸长了脖颈看向上方,而榕树上这一次又出现了吊着的尸体。
一、二、三常囿心越数越惊慌,昨天挂着的只有一个杜大嫂,今天树上挂着的足足有五具尸体!
第46章缪斯女神17
楚灵崖已经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了,吴忠友似乎有好几次想要喊住他,最后还是住了口,他垂头丧气地跟在楚灵崖后头,看起来超没精神。
再坚持一下,等我们找到这个空间的源头,就有办法带你离开了。楚灵崖回头给他鼓劲。
哦!吴忠友努力应了一声,问,楚哥,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回我屋里坐会儿?
不累,咱们抓紧时间,迟恐生变,你也想快点回到现实世界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