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挂风铃的,如果挂了那个,就算没有风也可以发出声音。他下意识地这么想,但是那个是哪个,他不知道。
谢如渐推开门走了进去。
迎面是堵影壁,影壁下方是人工开凿的水池,养了一池锦鲤。绕过影壁可以看到一座院落,院子里有一棵老树,好像是桂花树,此时还没到开花的时节,兀自绿叶葱茏。院子里此时空无一人,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谢如渐又往里走了两步,顺着阶梯走到大堂门口,探头往里头看。
机器都开着,上面跳动着各种各样的界面,有的是游戏,有的是直播间,也有在码字的,但就是不见人影。
一个人也没有!
谢如渐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心里也跟着空空荡荡的,莫名的有种难受的感觉浮了上来。他走到柜台前,伸手去够一旁放着的呼叫铃,按了下去。
一阵鸟叫声越传越深,很快,谢如渐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人赶了过来。
欢迎光好听的男声传来,谢如渐的心重重一跳,猛然回过头去。那人逆光而来,脸看不太清,但那步态以及姿势都让谢如渐的心怦怦直跳,仿佛他们早就认识、熟悉并且互相信赖。
楚谢如渐的嘴里不知不觉就滑出了这个字,无数的思绪在他的脑海里搅起了惊涛骇浪,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矛盾双方实打实的对抗带来的疼痛与混乱!
呜谢如渐嘴里溢出□□,然而下一瞬,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一团白光就这么在谢如渐的眼前炸开,谢如渐的思绪如同一只断线风筝重重坠落。
Sothis?
楚灵崖睁开眼,看到了自己的室友,一个典型的漂亮国极客,金发罗杰。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天,楚灵崖猛然回过神来:几点了?他边问边飞快地跳下床穿衣洗漱。
九点四十五。与楚灵崖的着急相比,罗杰的神态则是懒洋洋的。
靠!楚灵崖忍不住骂了一声,你怎么不早点喊我一声,我飞机要赶不上了!
我都喊了你一刻钟了,你这家伙也睡太死了,怎么喊都喊不醒。罗杰说,依然不放弃劝说楚灵崖,你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干脆改签吧。你真的要回国吗,你们国内太不自由,学术气氛不是太好哎,留在这里不好吗?Sothis?
楚灵崖已经飞快地把自己收拾停当,拖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跑:你不懂,我是回去找梦中情人的,再说了,我们国内气氛挺好的。他说着,伸手匆匆忙忙搂了这位友善的室友一下,回去后会再联系你的,都21世纪了,飞机飞一下不过十几个小时,又不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拜拜!
说完,楚灵崖便匆匆离开了。
大门关上后,金发罗杰原本微笑着的脸孔却变得无比冷酷。
未必不是生死之别。他轻声说话,走到桌边,将一个奇特的沙漏倒置。
细碎的白沙一颗颗落了下来,速度不快,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当所有沙都落尽的时候,蔚蓝的天空上一架客机蓦然发出轰的一声,明火亮过后,整架飞机断为两截,从空中坠落下去!
第108章惑心16
哈哈哈楚灵崖翻身坐起,在黑暗中惊魂未定地喘气。
梦中的一切还在纠缠他,明亮的火光,炸裂的机体,随之而来的高空坠落
一只手伸过来拧亮了床头灯,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周围一片安静。
怎么了,做噩梦了?
楚灵崖满头大汗地回过头,看到了自己的爱人。
孟心软支起身来,眼神柔柔地打量他:你出了好多汗,这样下去要着凉的,我去给你挤块毛巾。他说着,下床进了盥洗室,留了楚灵崖一人。
楚灵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是他的家,他的卧室,是他熟悉的安全所在。七年前,楚灵崖从国外学成归来,遭遇飞机事故,险些丢了一条命,幸好最后飞机迫降成功,全机乘客幸免于难,就是在那次事故中,楚灵崖遇见了孟心软。
孟心软当时还是护理系的学生,在当地急救中心实习,楚灵崖成了他的护理对象。之后的治疗、复健过程中,两人的接触很多,一来二去地就熟悉了。两人年龄相近,脾气也投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起。楚灵崖是个孤儿,孟心软也是,所以虽然是同性,倒也没什么人来阻止他们,去年两人觉得感情成熟,飞去国外扯了证,现在算是合法夫夫关系了。
我帮你擦?
一块散发着热气的毛巾递了过来,楚灵崖愣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我自己来吧。他起身往盥洗室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浑身粘腻,他觉得最好还是洗个澡。
进了盥洗室以后,楚灵崖发现自己忘了拿换洗内裤,便顺着没合拢的门缝往外看了一眼,想喊孟心软给他拿过来,然而这一眼却让他一股寒气从脊梁骨直蹿上了天灵盖。只见孟心软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睁着眼睛紧紧盯着盥洗室的大门,像是接到了什么监视任务的傀儡正忠诚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
楚灵崖吓了一跳,再定睛细看的时候便看到孟心软随手拿了本书翻看起来,压根没有刚才那种机械恐怖的样子了。
看错了?楚灵崖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连衣服都忘了拿,打开了花洒。
水声阻挡了外界的声音,轻微的电话声响起在卧室里,孟心软走到电话旁,并没有看号码显示便接了起来:是我正常,记忆碎片掐断,明白挂断电话,孟心软走到一堵墙边。看了下左右,他将墙上挂着的照片拿开,照片上是他与楚灵崖两人并肩而立面对镜头微笑的结婚照,而拿开照片后,下方露出的却是彷如黑色黏菌密布的墙面。
孟心软伸出手,黑色的粘稠物体向着四面移开,露出了底下灰色的水泥墙面,已经有白色的三道细痕出现在上头,组成了两横一竖的图案,孟心软用指甲在那一竖的左边又补了一竖,这便是个未完成的正字了。
他在计数。
细微的墙灰随着他的动作落下,而后消失。孟心软端详了一阵,然后才放下手。黑色的黏菌又蠕动着覆盖过来,很快将这个字遮了个严严实实。孟心软将照片放回原位,在昏暗的光线中嘴角拉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还有三次。
第二天上午,楚灵崖没有去上班,而是约了他的朋友心理医生白竞。
所以你最近梦多易醒,同时反复在做同一个梦,醒来以后只记得零星片段?
或许也不能说是同一个梦,楚灵崖想了一下说,梦里的世界似乎是有时间延续性的,有的时候是现代,有的时候是古代,但我能感觉到我在梦里见到的一直是同一个人,那个人跟小孟长得很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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