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平静地回答:好的。
谢如渐问:唐时雨是女性?
老太太:是的,阿雨是女的。
谢如渐:容真是她亲生儿子?
老太太:是。
谢如渐:你是哪一年认识的唐时雨,当时她几岁,身边带着容真吗?
老太太:1965年,我当时22岁,进了钟表厂工作。阿雨那时候也在,她比我大两岁,当时24岁,还是个大姑娘,身边没有孩子。
谢如渐问:那容真是哪里来的?唐时雨跟人结过婚么,你是否亲眼见她怀孕生孩子?
老太太卡了一会儿,随后道:阿雨26岁的时候,离开过工厂,说要回家一趟,等到27岁回来的时候身边就有个小孩子了,她说是在老家跟人生的。
谢如渐问:你们见过唐时雨的丈夫没有?
老太太摇头。
谢如渐又问:容真是在你们跟前长大的?
老太太又卡了一下,说:容真20岁来的工厂工作。
楚灵崖轻声道:她的记忆不稳定?
谢如渐说:应该是跟冼小吉一样,被人动过手脚。
谢如渐说:所以你见过两次容真,第一次是唐时雨27岁回到工厂的时候,第二次是容真20岁到你们钟表厂工作的时候?
老太太又卡了一下,说:容真是容真是阿雨的丈夫,不对,是儿子。不、不对,阿雨说她是他老家介绍的男朋友
老太的记忆在这里产生了严重的矛盾,似乎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混乱了好一阵子,不断自己推翻自己,然后沉默下来,再开口的时候思绪像是经过了校正,变得清晰一贯:阿雨的儿子是容真,我们谁都没见过阿雨的丈夫。
楚灵崖说:看来容真1968年也就是唐时雨27岁的时候就出现在了长丰钟表厂,第一次的身份是唐时雨的男朋友,后来唐时雨年纪上去了,他才变成了唐时雨的儿子。
谢如渐认同楚灵崖的看法:容真有狐族一半的血统,如果这一半血缘能力激活,用幻术改变容貌或是别人对他的认知也是有可能的。
那么现在有两个问题,楚灵崖问,第一、如果这位女士说得是真的,唐时雨是女性,那么为什么本地特殊事务局的周烽会说唐工匠是个男人?第二、长丰鬼狱的狱主到底是谁,假设唐时雨是狱主,容真是跟她有某种特殊关系的伙伴,那么唐时雨到底是什么身份,想要做什么?
谢如渐说:有一种可能性可以大致解决这两个问题。
楚灵崖看向谢如渐,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长丰鬼狱的狱主有两个?
谢如渐点头:唐时雨和容真。对特殊事务局出面的时候是容真,对着冼小吉那些鬼怪和工厂工人的时候则很可能是唐时雨出面。
楚灵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容真的身份是通缉犯,他出来跟特殊世界的人打交道风险很大
除非唐时雨的身份比他更麻烦!谢如渐淡淡道。
更麻烦?楚灵崖一愣:还有什么身份会比容真这个杀过无数人,被地府和人间共同通缉的通缉犯身份更麻烦的?
谢如渐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件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复杂。
楚灵崖说:我能问她一个问题吗?
谢如渐说:可以,你过来。
楚灵崖走过去,谢如渐说:伸手。
楚灵崖伸出手来,谢如渐便握住了他的手:现在可以对她提问。
楚灵崖握住谢如渐有点凉的手,忍不住摸了摸。
谢如渐:???
楚灵崖: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
谢如渐忍着想要揍这个小色狼一顿的冲动,说:快点,她年纪大了,被控制太久容易损伤心智。
楚灵崖一听,立马严肃起来,他说:阿姨,我就问一个问题,你跟唐时雨关系这么好,那你手边有他们两个的照片吗?
谢如渐一脑门问号:这怎么可能
老太太说:有的。
谢如渐:有的?!谢如渐咳嗽了一声。
楚灵崖说:太好了,那麻烦您给我们拿一下吧。
老太太进了屋,不一会儿捧出一本相册,翻开找到一张照片指给谢如渐和楚灵崖看:这个,我们六几厂里搞秋游的时候去常乐市旅游拍的。
常乐市
谢如渐猛然一震,低头看向那张相片。
那不是一张单人相片,画面正中有五个人,两女三男,但唐时雨和容真并不在其中,而是在照片的角落里。
那个年代都是用胶卷,拍的时候没留意,洗出来才发现把他们也照进去了。老太太说,阿雨不喜欢拍照,每次一听要拍照就躲,这大概是她唯一留下来的照片了。
谢如渐看去,发现容真居然没有大改自己的容貌,只是做了略微修饰,因为谢如渐很熟悉他,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但唐时雨对他而言却是全然陌生的。
难道这个唐时雨只是容真随便找的一个幌子?谢如渐觉得还是要回到厂里再去看看,他很在意那个冼小吉岔开他注意力的房间,怀疑那里头藏着什么。
谢如渐喊:灵崖。一抬头却发现楚灵崖的目光有些呆滞,直直地看着那张照片。
谢如渐顺着楚灵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的眼神很可能停留在唐时雨身上。
谢如渐问:怎么,你认识唐诗雨?
楚灵崖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她长得很像我师父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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