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河一直都在怀疑。
叶延从不提除了亲吻以外的亲密举动,是因为在等他点头。
那晚他俩明明都有了反应,可叶延却没有动。
在等他让他滚去洗冷水澡时,叶延才离开,时川河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
时川河曾听他二哥说过冲动和欲.望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克制的,他看着他二哥的情史,深有感触的表示同意。
所以在叶延第一次朝他展露出那被他压抑了的占有欲时,时川河就做好了一定的准备。
他不知道两个男人要怎么做,但如果叶延真的想,他觉得他大概不会推开他。
那是叶延,是他喜欢的人,在只有他们两个时,他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推开他。
可几乎每次叶延暗示或者玩笑着逗他时,只要时川河说了滚或者甩了冷脸,叶延就会克制的往后退一步。
于是时川河又在想叶延是不是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因为毕竟他也是第一次。
但就在刚刚,那一个眼神,时川河什么都清楚了。
叶延对他的确有无边无际的妄想。
他担心这片如同望不到尽头的大海般的情绪会吓到他、伤害到他,所以他用了一根无形的锁链束缚住自己,将唯一的钥匙早早的就交给了时川河。
只有时川河主动打开,他才会继续压抑着放纵一把。但如果时川河不去打开,他就任由那个链子勒住自己。
时川河想不明白叶延为什么非得这样,为什么他在叶延眼里就这么脆弱。
可他知道,是因为叶延不仅仅只是喜欢他,所以他才会一再的给自己圈一个又一个的牢笼。
你确定?
在时川河说出那句话后,屋内安静了许久。
房内明明开着冷空调,但却无端的燥热了起来。
叶延的脑袋仍旧埋在时川河的双膝之间,这导致他原本就喑哑的声音听上去更加的沉闷。
时川河其实略微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出口的话。
先不说明天还有拍摄,就说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所以他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浴室:不确定,去洗冷水澡。
他的声音平淡而又冷静,但在看到叶延低笑着应了一声后真的起身要去他这洗冷水澡时,时川河又忍不住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叶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时川河低垂着眼睫,到底还是有些气急败坏:你他妈我让你滚你就滚?
时川河的确会为叶延对他的小心翼翼而感到一丝隐秘的愉悦,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一直这样下去。
他不希望叶延对他的喜欢,会成为束缚叶延的那条无形的链子。
就算是叶延自己甘愿给自己锁上,时川河也无法接受。
时川河说不出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知道他得直接把这条锁链给叶延扯掉了,最好是扯的稀烂,再也无法拴住叶延。
可偏偏又有一股怒火占据了他的大脑,所以时川河的声音又冷又狠,透着干脆大家一起鱼死网破的劲:你这样是不是有一天我跟你说分手你也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延一把摁倒在了床上,叶延的吻直直的撞了过来,将他所有的话和怒意全部堵了下去。
但时川河没有因此感到更加的愤怒,反而松了口气,提起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他在前所未有的疼痛中想,他在口腔内弥漫着的腥甜中明白了
原来他真正害怕的是这个。
他害怕有一天他随口的一句气话真的会让叶延离开。
时川河是松了口气,但同样的时川河又开始担忧叶延这么用力,究竟是哪破了皮,会不会影响明天的拍摄。
所以他抬手想要推开叶延让他冷静一点,结果手才碰到叶延的衣服,就被叶延一把攥住捏在了手中。
叶延的手掌比他的要大,这点时川河很早就有注意到,但他没想到叶延真的可以用一只手擒住他两只手,让他根本没法动弹。
时川河不敢挣扎太狠,毕竟叶延的指腹和掌心就像是麻绳一样牢牢的锁住了他,他怕留下伤痕会影响到明天的拍摄。
这他妈
时川河曲起了自己的膝盖,他心道要不是因为明天还有工作他现在肯定要跟叶延打一架才能收手。
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腿侧细微的动静,还不等时川河踢出那一脚,叶延另一只空着的手就摸上了时川河的腰。
他擒住时川河的手压着时川河的手腕,单臂借着力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却也恰好让时川河没法动作。
当叶延滚烫的掌心贴在他的腰上时,时川河瞬间忘了自己方才是打算做什么了。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因为叶延的动作太轻了,像是一片羽毛轻扫了一下时川河,惹的时川河整个脊椎都有些发麻。
他是觉得痒,可叶延却觉得他想逃。
所以叶延的整个手掌都掐住了他的腰,指尖更是蹭在了他的肋骨上。
感觉到了柔软以外的东西,也终于让叶延清醒了几分。
他不再继续掠夺时川河的呼吸,却还是用自己的唇抵着他的唇,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瞳带着暗色和冰冷,是时川河从未见过的危险。
叶延的语气也是冷的,明明时川河才是被他控制在身.下的那一个,可真正发了火的却是他:你刚刚说什么?
时川河满脑子都是叶延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摁着他肋骨的指尖:滚。
他才咬着牙吐出这个字,叶延便又吻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到底还是温柔了点,虽然也好不到哪去,可不会让时川河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了。
叶延的指尖还在摁着他的肋骨,一下又一下的,指尖掠过他肋骨之间的缝隙,惹得时川河难受的很。
大概是察觉到了,叶延松开了他的手,确认了一下他没有将他的手压出青淤后,他便直起了身子。
时川河身上忽的一凉,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跟着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时川河坐在床上看叶延,微微拧眉,还没开口,叶延就轻轻的捧起了他的脸:我帮你。
他在他的唇侧落下一吻,将被他亲吻吸.吮出一抹艳.色的唇打上一个不过转瞬就会消逝的印子。
时川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了这个头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跪在了床边的。
他的上半身本来应该倚靠着床榻,但现在却被叶延揽在了怀里。
他的背紧紧贴着叶延的胸膛,腰身被叶延用单臂锁住,时川河攥着床上的被子,手指深深的陷入了白色的被单里头。
时川河从未自己弄过。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种感受。
他现在被身后的人强硬的圈住,那粗粝的感觉一点点冲刷着他,让他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颤抖。
时川河咬着牙,眼尾却已然红透。
那一双本该凌厉冷冽的眸子像是戳到了樱桃的汁水,樱桃汁渐渐晕开,便让本是带着寒霜的刀锋成了瑰丽。
时川河忍了不知道多久的声音,在叶延的吻于他的后颈落下的那一刻直接决堤。
带着颤音的轻哼直接成了最好的助燃物,将这冰冷却又异常炙热,干燥却又异常湿润的空气一把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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