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书身体放松下来,靠在他肩边,手在他的掌心中暖得舒服,阖上眸,轻轻道:我听到许玉,想让我与玄血剑共命。
厉焕皱眉。
她背后之人是,咳、青元门的掌门方宁书忍不住,喉中猩甜,顺着唇角溢出一丝血线。他脑袋有些无力的垂下,意识渐渐消弭:现在你还不可招惹,你
后面的话厉焕没有听懂,但方宁书已然是极限,声音的尾巴淹没不见,他手指顺着厉焕手中滑落,身体向后倒去,全然陷进昏死。
厉焕眸子垂下,脸上微沉。
而就在此时,他余光看到什么,立马看过去。
方宁书脖颈边的花记颜色变得愈来愈深,蔓延开来,仿佛在响应什么,渐渐从脖子蹿上脸颊。
这么快就发现他不在了?
厉焕冷笑,在自己的指腹轻轻一划,血珠渗出,放在方宁书唇边滴入。方宁书脸侧的花记逐渐产生变化,周边染起如墨一般的符号,好像囚禁,花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被圈禁在了最初的位置,再也没有一丝变化。
嘭!花瓶在砸地上破碎。
林月荷赶忙低下头。
花毒被压制了,在我眼皮子底下,谁能把我儿带走?!许玉气绝。
奴,奴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少族长就!
伴随着长鞭挥舞抽出的声音,说话的奴仆声音戛然而止,随之便倒在了地上,睁着眼睛,气息消失。
临死,他目光直直看着林月荷那边,林月荷顿时握紧手指,脸色微白。
这个方氏,可以来去自如之人,许玉手中的长鞭滴着血珠,她声音冷绝,宛若鬼魅,令人不寒而栗:只有他
.
族长!夫人那边突然遣了一大批人过来!
曲杀殿,有弟子慌张前来禀告。
方温一听,脸上先是怔愣,而后勾唇大笑:她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毒妇!去,请我父亲他们来!
弟子立马了跑去通知众人。
方马城早便坐立不安,如此听闻,当即跑去了外面,看着曲杀殿外两方对峙的势力,他一跃上前,盛怒道:许玉,你把书儿如何了?!
许玉长鞭握在手中,看向方马城,冷声道:这件事,该问问你那儿子!
方马城脸色变化:什么意思?!
书儿如今重伤在身,除了我无人可救,方温,快把他交给我!许玉呵道。
许玉,伴随着脚步,曲杀殿弟子让出一条路来,方温慢慢走过来,神态悠闲:书儿年少不懂事,去那边看看,怎么就会重伤,你伤了人却问我要,也过于无理取闹了吧。
许玉手中的鞭子被她握得咯吱作响,她眼中怒火宛若能化作实质,死死看着方温,而方温却不觉威胁,依旧风度翩翩,淡淡道:你手上的裂魂鞭还是我送你的,我们夫妻二人,何至于此?
许玉哦?了一声,目光冰冷:那既然如此,族长又何必对我如此防备,真将我当成夫人?!
众目睽睽之下,方温不欲数落她的罪名,只皱眉道:你做事太过于狠绝,更何况族外大事,怎么能放心交到一女子手中,我给你的权利还不够多?
许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们已经陌路许久,现如今撕破脸皮,早已经没有了此前的忍耐。僵持片刻,许玉不再想和他周转,长鞭挥舞,将地上的石砖蓦地振裂,少废话,书儿你是给,还是不给我?!
方马城对自己这个儿子此前失望透顶,此时竟然有了几分希冀,立马也跟着问道:你将书儿带回来了?!
这下方温是真的怔愣,他皱眉道:我自从他归族之后见了一面,此后便从未见过他。
是,大长老,鹤轻元急忙赶来,少族长此时定然还在许玉手中,莫要被她诓骗!
两方局势对峙,许玉料到除方温之外没有人可以将方宁书带走,心中愤然越来越无法克制。
好,既然你如此,我便也不用客气,她向后看去,对林月荷道:请赵尊长来。
林月荷道:夫人?我该以何理由
许玉眼眸敛下,深处是不可深窥的诡光:你将玄血剑藏起来,和他说,方温拿走了玄血剑。
林月荷眸子闪了闪,领命而去。
方温殊不知此后他要面对何事,依旧行为拘束,想要尽量息事宁人:你现在召集一大片人来我这里成何体统?有事同我去殿中说。
许玉冷笑。
她如此柴米不进,方温也有了几分怒气:许玉,你暗中所作之事我已经尽在掌握,莫要在僵持,知错便改,我或许还能宽恕于你。
方马城听他所言,气的气血翻涌:你还要宽恕于她,这妇人残害族中弟子,暗中锻造邪物,你还敢宽恕?!
他此言出,曲杀殿不明所以听命挡着许玉的弟子们顿时哗然,皆面面相觑。方温将事情掩盖的极好,除去他贴身之人,其余三殿弟子对此是一无所知。
方温见状,立马斥道:父亲!
许玉看着方温,犹如看着无药可救的蠢徒,凉薄勾唇。
另一边,听候命令的林月荷匆匆跑回骨生洞,带着许玉的腰牌进入一密地之中。
腰牌嵌入大门,随着轰隆隆的巨响,里面的情景露在眼前。
是极为宽敞之地,硕大的铜炉居于最中间,通体碧青,其中火焰正旺,锻造着一黑色的物事,在火息中明灭不清。而连接着铜炉的,竟然是几个活人,已然灵力枯竭,濒入死境。林月荷扫看他们,抿了抿唇,收回视线,按向旁边的开关。
火息渐渐小去,铜炉应声打开,其中物事终于可以一窥真貌。
是一把通身玄色,纹络上布有血红的长剑,上面流光四溢,扑面而来的便是难以抵御的血腥煞气与威压。如今还是半成品罢了,已经有了如此气势,如果此后剑成,必会受雷刑淬炼,夫人她真的能将此物带走护住吗?
林月荷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而后运转灵力,小心翼翼将剑取出。
而就在她触到剑时,忽然感觉到剑身嗡动,立马发觉不对劲,松开手往后躲去!
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少年。玄血剑落在地上,依旧嗡鸣,仿佛察觉到什么召唤,极力想要向洞口之人靠近。
林月荷看着此人,突然想到这是谁,面色大骇:你是,厉氏那孩子?!
厉焕抬起眼睑扫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包含任何情绪,却不觉让人胆颤。林月荷不由想到此前这少年被许玉如何虐待,忽然心中一冷,往后退去。但刚走了半步,一道白光划过,擦着她的侧脸插进后面的墙壁,林月荷霎时面色雪白。
厉焕俯下身,将玄血剑捡起。
剑身颤动,找到本源之后那欣喜若狂的感觉透过薄薄的剑身传来,厉焕的心脏都有伴随有些呼应起的悸动。
厉家的剑胎,天生可以控制天下兵器,且如天地灵物,修为日跃千里,若非设计死捕,怎么都不可能落去许玉之手一年之久。
如今他不再受制,又此前饱受惨虐
林月荷已然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而就在此刻,突然看到厉焕手中之物,她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