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书愣了愣,皱眉,收回手道:又不是多大的事,很快伤口就好了,没必要。
厉焕的脸色变得更加沉下。
伤口都要抢着弄?这不是毛病。
方宁书心中翻了个白眼,旋即不再理他,无锅一身轻的往凤麟居走去。
..
而待他们走后,青子尧却心绪依旧不宁,方宁书所说的话将他牵扯到了对青桓人的思念之中,想到青元门现如今的种种异象,他一盏温茶下肚,终是不能平静。
青子尧从破晓峰离开,很快到了蓬莱岛的另一个奇峰,停仙峰之上。
停仙峰以一块凸出于峰侧类似于仙人之态的奇石而得名,原先是青桓人的二弟子,被誉为最具有仙风道骨之气的青月云的峰属,后来青月云死后,这个峰便被盛清要了去,成了他的峰。
当年为五弟子的盛清,最喜欢的,便是温柔无暇的二师姐青月云。
通体银白的大殿之中,有一红衣人袒露着大片胸膛,靠在美人塌上,眯着眼,遥遥看着眼前纷纷落下的桃花,好似想起了什么,目光缱绻,饮了一壶又一壶的清酒。
门下弟子前来禀报,他挑了挑眉,手指将酒壶微转,声音慵懒,子尧又过来做什么,他师父不是最不待见他来我这里吗?
但话是如此之说,他还是坐直了身子,叫人把酒壶清理了,端出了一分师叔的架势,等人过来。
青子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眼前。
盛清看着他,眼中漾着些许不清的水波,感叹道,尧儿和师父长得可越来越像了。
青子尧还未近身,便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皱眉,师叔又喝酒了?
盛清鼻息间恩了一声,不以为然,你师叔我终日被困在这山上,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这句话出,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短暂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青子尧开口,师叔,我想出去,想去找我阿爷。
当年汛海之劫后,青白城就任掌门,以青桓人所谓监管和保护之命,将他最小的弟子盛清和年幼的青子尧困在了这蓬莱岛上不允许外出。
而现如今八年已过,却依旧不准许他们出去,保护变成了桎梏,曾经堂皇的理由似乎也变了些味道。
一切的一切,让人不敢深究,渐渐胆怯。
盛清一顿,半晌之后,他眯了眯眼,声音懒道,尧儿啊。
他抬起衣袖,在手肘处露出一丝殷红,垂眸看着,盛清自然而然的手指摩挲了那处一下,恣意的声音淡了下来,师父他想通了就会回来了,我们只要等着就好,出去做什么?
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我在这里耗死,再没有人记得阿爷他们的时候吗?青子尧眉目沉下。
你今日是怎么了?盛清似笑非笑看过来,以前可没有这样激动过。
青子尧闭了闭眼,沉默许久,今天突然想起了阿爷。
师叔他声音低沉,若没有那件事,阿爷他们依旧
好了,盛清截断了他的话,声音很淡,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人要向前看,怎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青子尧抿了抿唇。
盛清道,若是你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还是罢了,我有些乏,你回去吧。
话罢,他便闭上了眼,看起来好似真的有些困倦般面露疲色。
青子尧没有在这里再多逗留,很快离开了。
他走了许久之后,盛清睁开眼眸,目光看向不远天空之处飞走的灰鸦的影子,轻轻皱眉。
来人。
一人黑衣者悄然出现。
去查,盛清声音懒散,看看最近子尧接触过谁。
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厉焕是最后一次气人。
第58章
方宁书回到凤麟居,李承思已经在其中等待,见他们回来,他立马起身,巡视一般看他们都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你们被带进鬼道竟然无事,外面那些弟子们可被伤得惨。
方宁书一边从储物袋中搜索着一些愈合伤口的灵药,一边回道:怎么?
老弟子还好,新弟子大多数都没什么修为,因此都被伤得严重,有几个还差些被穿心公子。李承思看到厉焕过来,和他打招呼,而厉焕却目不斜视,直直的便走回了自己的屋里。
他愣了愣,看向方宁书,好奇道,你们又吵了?
方宁书寻找灵药的灵识一顿,看向他,没吵。
李承思满脸不信。
方宁书叹了口气,不算吵。
厉焕的臭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归根结底还是年轻气盛,他再怎么也不会和一个少年人闹变扭。内衬袖口有些地方和伤口的血挨在一起结了痂,黏在一起,怎么说都是见了血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痛,方宁书小心翼翼的将袖子卷起。
而就在他刚卷了一小半的时候,后面厉焕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他目光看过去,微微挑眉,但也不准备和他在说什么,转回头来继续捣鼓他的伤口,却发觉没过几秒一道阴影压在了他身上,将光线被挡得严严实实。
方宁书皱眉,抬头看这个绷着连像煞神一样站到他面前的人,干什么?
厉焕一言不发。
方宁书感觉现在就像是和一个倔强不通世故的少年对峙,满满都是无力感,叹气道,我下次同你说不就可以了吗?多大点事
眼前的人突然伸手,他没反应过来,手腕便被牢牢握住,厉焕蹲下身,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去慢慢分离伤口之处的衣物。
从上至下,方宁书只能看到他遮住了一切情绪的眼睫,不由缩了缩手,却被厉焕紧紧捏住指尖,我帮你。
真没什么大碍,方宁书不知道怎么紧张起来,你别蹲着
说这他又想起李承思还在,立马看过去,就看到这人满眼都是莫名其妙的揶揄。
你想什么呢?方宁书唇一抽。
李承思啊了一声,极其无辜:少族长,我可什么都没想。
没想个屁!方宁书现在就想把他的脑袋掰开,把他那荒唐奇怪的念头丢出去。
李承思察觉到方宁书目光之中的警告,咧嘴笑了,吊儿郎当转身往外走去,看起来根本不将他的态度当回事。
和他主子一样的难搞。
方宁书瞪了厉焕一眼,你下属都没个下属样儿,脑子里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厉焕将方宁书最后一点袖子衣物和肌肤的痂块分开,把他的袖子推至肩上,沉默了好久,才声音如常的接话,想什么?
想方宁书话在嘴中滚了一圈,最后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是李承思天天都在嗑他们两个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