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焕皱眉,坐到床边,抚摸方宁书弓起的脊背:身体不舒服?
一种古怪的感觉瞬间从脊梁处窜向全身,方宁书脑袋转不动了,被他摸到浑身鸡皮疙瘩,立马从被子里起身,握住厉焕的手腕,声音带颤:你别动我。
厉焕靠近了一些,声音温柔:怎么
方宁书噔噔退后几步,背靠上了床墙,脸色的神色变幻莫测,看向厉焕的眼睛,又飞快移开,你今天先去别的地方,让我冷静一会儿。
厉焕眉间皱的更紧。
但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忤逆方宁书的意思,将被子盖到他身上,起身将自己的外衣披了,往外走去。
扣一声,房门被关上。
方宁书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像泄了力一样浑身松弛下来,看着头顶好长一段时间。
是错觉?
错知?
他浑身发热,难得有这种不知所措又慌乱无比的感受,厉,厉焕想侵犯他?
他是男子!他把厉焕带到这么大
方宁书思维突然停滞了,身体僵直想起,
没有。
最开始厉焕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伪装,从十五岁到十七岁,他与厉焕只相处了两年。两年,厉焕一直在与他亲昵,与他同宿同食,纵容、偏顾,他就产生了那种
方宁书头皮又开始无法控制住的发麻。
在这个世界待久,见过数不胜数同性之间结为道侣之事,他不排斥,也不关注,却真真切切从未将厉焕往那个方面想过,然而在今天猝不及防竟遭了这当头一棒。
怎么办?
他在这里能留多久?厉焕如果有那种想法,他该不,不应该想这些,太突然了,不可思议了,就像是做了毫无根据的白梦,这种事、这种情况
就在方宁书心中乱糟糟一片时,突然,房门被敲响。
他瞬间心脏一滞,立马看过去。
门外传来了乌晏的声音,方公子,你睡了吗?
何事?
乌晏道:厉公子同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来看看,你还好吗?
方宁书蓦地闭上眼睛,半晌,开口道:我没事,没有不舒服,让你白跑一趟了。
乌晏声音担忧:可是
厉焕在哪儿?
乌晏一顿,目光扫过在他背后站着的人影,道:就在我后面。
让他进来,方宁书平静的声音从屋子中传出:你快去休息吧,我没有大碍,烦劳你半夜跑一趟。
乌晏愣了愣:无事
就在乌晏说话间,厉焕错过他推门而入。
房门被闭上,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乌晏大大的眼中划过些许失落,转身离开。
屋内,方宁书与厉焕对峙。
他眼神很冷,而厉焕却没有察觉到半点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脸上的表情困惑,就坦坦荡荡与他对视,没有半点躲避。
方宁书本来想要和他说清,但看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气,厉声道:你今天就在那里别动,不用睡了!
厉焕道:你
也不许说话!
厉焕:
他垂下眸,抿了抿唇,真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一晚上,方宁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气火攻心的情况下睡着的,第二天睁开眼睛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不爽,眼睛里像淬过刀子,冷酷无情的刮向厉焕。
那个人还在他睡前站着的位置,一动不动,
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方宁书回想到昨夜得知的一切,揉着眉心:你走吧。
厉焕却不动弹。
方宁书满心火气未散,也不想再多说,臭着脸起身往外走去。
却在他路过厉焕的时候,目光划过他的脸色,脚步停下,你脸色为什么
厉焕身影一晃,忽直直往下倒去。方宁书立马接住,却发现他浑身滚烫,顿时脸色大变:厉焕?!
他体内有一股外来的灵气干扰,内息极其混乱,有重伤之症。我看他内里部分灵力有条不紊,应该是有过调息才是,怎么变得如此严重?乌倩皱眉道。
方宁书脸色变幻,立马看向青子尧。
青子尧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怵,赶忙全盘托出:是青白城。
他是前不久时受的伤。
青元门中果然发生了什么。
方宁书瞬间脸色一沉,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在于追问究竟,他暂时按捺,问乌倩道:他现在该如何是好?
昏迷了,无法自己调动灵力调息,便先喝着药待他清醒过来,让他自己慢慢恢复。乌倩摇头:内息之事,旁人帮不得忙。
不会危及其他?
调理得当就不会。
方宁书微微松了口气,谢道:还劳烦右族长给他开药。
乌倩摆手,随后就写下了一记药方,青子尧接过那药方,立即拿了那去抓药。乌倩也并未多留,很快便匆匆离去。
他们离开,屋中便空荡了下来。
方宁书看向厉焕,一肚子气卡在心口不上不下,只能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将被角给人掖好,暗道:等你好了我再和你算账。
厉焕一直处在昏昏成成的睡眠中,等到将近中午,青子尧才将药凑齐了端过来,小心翼翼放到桌上,问他道:方师弟,这药。
你喂。方宁书果断起了身。
青子尧:
这两位是闹什么变扭了?他从未见过这种仗势,又觉得这不是自己该问的,没敢多说话,坐到方宁书的位置舀了药向厉焕嘴里递过去。
喂了几次,他眉头紧皱:他牙关闭的太紧,药进不去。
方宁书眉心一跳,沉沉看去:掰
再强硬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憋了又憋,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往厉焕旁边坐过去,将他身体扶起靠到自己肩上,伸手去捏了捏厉焕的下颚。
带着些微凉的温度在喉结如掠过,厉焕眼睫微颤,好像是察觉到谁的气息,转过脸掩在了方宁书的颈窝中,浑身的力气都压了上去。
方宁书一瞬间身体都僵住了,立马道:你醒着?厉焕,不许蹬鼻子上眼别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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