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冰也觉得她的提议比较合适,点点头,给她去衣橱里找出来,又重新为她换了个妆,乔樟这才满意而去。
等送走了乔樟,邢冰和夏琳两人同时各松一口气,对视一眼,均是喜忧参半。
过了一会儿,邢冰拿出手机,打算给时学谦提前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了时学谦那温润而礼貌的声线:邢小姐你好
你好,时博士,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的,你们已经派车来我这里了吗?
邢冰思量一瞬,说:啊是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时博士你可以稍微下楼下等一下吗?
好的,没问题。
于是,当乔樟开着一辆火红色的阿斯顿马丁敞篷跑车驶近四季酒店的时候,便不期然撞进了正在台阶上等候的时学谦的眼中,当她认出那座驾上的人时,心脏不受控制的猛然一动。
她没想到会是她来。
在时学谦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自己这异样而陌生的情绪时,车子已缓缓停在面前的泊车区,乔樟走下来,微微一笑,朝她招了招手。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明媚,柔和的洒在乔樟的身上。
淡淡的妆,浅浅的笑,一枚满绿翡翠胸针点缀在她清白的衣服上,连同她整个人,都在阳光下皎然生辉。
乔樟的眼神很明亮,这个金子般光芒万丈的姑娘,像一股暖流,落在时学谦的眼中,就让她忽然喘不过气来。
她那笑意盈盈的表情,让时学谦恍惚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仿佛是她最想见到的人
久等啦,时博士。不知何时,乔樟已走到她面前,冲她笑道。
时学谦瞬间回过神来,心下为自己方才的怔愣感到有点尴尬,她垂了垂眸子,也笑着回道:没想到会是项目负责人亲自来接客户,贵公司真是有诚意。
乔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直接说道:那么,我们现在走吧。
时学谦问:谈项目的地方在哪?是公司里吗?
乔樟笑道:不是在公司,时博士去了就知道了。
时学谦果然不再多问。
两人坐进车里,随着一声轰鸣,引擎发动,像一个健康的肺。
车子平稳的滑出泊车区,游鱼一般的灵活的会进第五大道的车流中。
此时正是城市中午车流量的高峰时刻,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乔樟偏偏又选择了一条最为拥堵的干道来行驶。
似是要故意拖长行车时间。
如果时学谦比较了解纽约市的交通的话,一定会对这一行为感到可疑,但时学谦显然并不知道这些。乔樟也料准了她不知道。
红灯一个接着一个,车流行进极度缓慢。人人都堵在公路上,被挑战着耐心,喇叭声和抱怨声连成一片。
相比之下,这辆安静的红色跑车便格外引人注目,此时她的车篷已经完全被升起,裹住了车顶,人们只能隐约从半开的车窗中看到它的主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在驾驶室里安静的坐着,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左手肘抵在车窗边,纤细白嫩的手指轻抵着太阳穴,此时她正转头说笑着什么,似乎和旁边副驾上坐的人相谈甚欢。
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堵车与否,甚至,她像是在享受堵车。
从敞开的一小截车窗望过去,这个年轻的女子生的极为漂亮,侧颜的线条干净优美,眸光灵动,轻易就能使人生出迷恋之心。
每当绿灯放行,与她擦肩而过的人们都会不由的在心里感慨这惊鸿一瞥:这世道,真是什么样的人开什么样的车啊。
而乔樟此时根本无暇理会那车窗外众人赞赏的目光,她正愉快的和时学谦攀谈闲聊呢。
根据她保守的估计,此次车程大约要长达两个小时。
嗯,两个小时。
时学谦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和不相熟的人说话,她总是会带着点陌生的不自然感。
可这难不倒乔樟,乔樟可是个极其善于交流沟通的人,她清楚地知道如何跟时学谦这样性子的人切入话题,加之上一世已经对时学谦有了透彻的了解,想要和她拉近距离聊起来,完全不成问题。
像时学谦这样心思纯粹的专业人员,看似不苟言笑,其实最易收服,想要她放下陌生疏离感和你畅谈起来,方法莫过于去和她谈她的本职专业了,若是能再着重问上几个要害的关键问题,便更能搏得其好感。
乔樟深谙其道,两人一边在堵车中等待,一边寒暄着聊起来,她提了几个最近学界热门的学术问题,时学谦便逐渐放松,慢慢不再隔阂,话匣子就这么敞开了。
乔樟虽然不懂物理,但为人精明通透,顺着时学谦的逻辑谈下去,很容易就找出重点在哪里,一来二去的,直引得时学谦滔滔不绝的和她聊下去,在轻松的气氛中,话题也就逐渐从专业转化到生活上去。
两个人看似越说越投机,越聊越尽兴,时学谦更是为乔樟其人而感到五体投地,同时心里也感到一丝惊奇,她以前还从没有对一个仅仅第二次见面的人就说这么多的话呢。
而乔樟,也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更了解自己。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简直太奇怪了。
虽然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时学谦清晰地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两人聊了许久,车子终于驶出了那段最拥堵的路段,乔小姐真是个优秀又富有魅力的人啊。时学谦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由感慨着称赞道,和你聊天很舒服。
听到这话,乔樟嫣然一笑,说道:因为对时博士而言,谈项目仅仅是谈项目而已,可与我而言,并不只如此。
时学谦好奇道:嗯?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吗?
乔樟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直视前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当然还有其它的。
时学谦问:什么?
乔樟顿了一瞬,静了片刻,而后语气轻松的笑道:还能有什么,我们做生意的,除了谈项目以外,更重要的当然是希望交到一个朋友啦,怀着广交朋友的心意的去谈生意,重义而轻利,方是为商之理嘛。
时学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直觉乔樟方才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
又一个红灯亮起,车子停住,乔樟显然不想给她深思的时间,侧头玩笑道:就是不知道时博士肯不肯做我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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