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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GL)——崔九堂前(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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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量有点杂,她需要理一理。

刚才,她好不容易才搞明白了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诡异光头男就是大名鼎鼎的岁八千,现在,谁来告诉她,难道岁八千,就是乔樟的哥哥?

她看看岁八千,又看看乔樟,消化了这个事实,随即又想到几天前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乔樟在饭桌上提起哥哥们的时候兴致勃勃的对她说的那句话: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顿觉一时无语。

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行吧。

乔樟走下了楼,站到时学谦跟前,见她手里端着那枚茶杯,就顺手拿过来喝了起来,又拉着时学谦一起坐下,笑着给她介绍道:学谦,这是我二哥乔椿,椿是那个古树大椿的椿。

乔椿。听到这个名字,时学谦大约有些明白他的艺名为什么取成岁八千了。

《逍遥游》有云: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乔樟又对乔椿介绍道:哥,这是学谦。

乔椿道:不用介绍了,我们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

唉?乔樟惊奇道:你们竟然能聊到一块儿去?还聊了好一会儿?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这个哥哥很少能和别人聊到一儿去,乔椿一般也懒得和人打交道,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跟盲人没什么好聊的。

因此像时学谦这样一板一眼的人竟然能和乔椿说上话,确实让乔樟有些新奇。

时学谦看看乔樟,笑了笑,道:我和乔先生,确实说了很多,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我在答非所问。

你答非所问?乔樟更奇,说道:通常来说,和人说话,应该总是二哥在答非所问才对吧?

都一样。时学谦笑笑,道:答非所问,这是一个相对性的概念,可能刚才对于我和乔先生来说,我们互相之间,都是在答非所问。

乔樟嗔她一眼,道:又来掉书袋。

乔椿听后,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时学谦,点了点头,对乔樟笑道:妹妹,你女朋友真可爱。

乔樟一笑,回他道:就是整天闷闷的,不怎么通人情。

你时学谦的耳朵顿时有点红,看着两兄妹,不知是该先反驳说我不是她女朋友,还是先反驳不怎么通人情。

平日里说话向来很有条理的时学谦,此时一下子也找不到条理了。

而乔椿和乔樟似乎压根儿都没有关照她想法的意思,两人说完后,便只是一同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倒把她这个话题中心人物晾在了一边,仿佛没在说她一样。

等两人笑够了,乔樟对她道:学谦,你先等一下,我去和哥哥商量一点事,马上就好。

时学谦点点头,道:好,你们先忙。

他们起身去了书房,大概只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出来了。乔椿目不斜视的直直朝着门口走,一副准备出门离开的样子,瞥眼见到时学谦,却又折回来,笑着对她道:给你送幅画,就当见面礼。

这时学谦怎么敢当,再说那个见面礼三字听起来感觉也怪怪的,她立马站起来要推辞。

但还不等她吭声,乔椿就忽然大喊一声:笔墨伺候!

乔樟看着哥哥这副滑稽的样子,差点笑弯了腰,但还是差人去给他拿来了笔墨纸砚,她知道,乔椿画兴大发的时候,那是谁也拦不住的。

画具洋洋洒洒的铺开一大桌。

笔,是上等的紫毫笔;砚,是稀有的歙砚;纸,是名贵的生宣。

乔樟亲自给他磨好了墨,乔椿提气而立,风流写意,一挥而就。

画完后,看了看时学谦,又看了看纸面,自己先满意的点点头,后道:来,看看你在不在这儿。

时学谦和乔樟一起走过去,一看之下,两人俱是一愣。

虽是写意画法,但画中人的神态的确是和时学谦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真跟在画里活起来了一样。

大家不愧是大家。

但让时学谦愣的是,这画中人穿的衣服,竟是一身道袍,整个人仙风道骨,飘逸绝伦。

这一下,是她,又不是她了。

乔椿问:怎样?是不是你?

时学谦看了片刻,疑惑道:这衣服好像,不太

是学谦。一旁的乔樟却突然出声道,语气肯定。

唉?时学谦转头看她,就见乔樟一瞬不瞬的盯着画看,眼中还噙着一层水光,情绪复杂的让时学谦根本看不懂。

看着这样的乔樟,时学谦的心底没来由的忽然一紧,有莫名的情绪仿佛从灵魂深处翻腾上来,她顺着这情绪想下去,脑中便忽然划过一丝钝痛,叫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时学谦微微扶了扶脑袋,这疼痛的感觉,竟和大学期间元旦晚会那次如此相似,她没有再深想下去,不想了,脑袋就也不疼了。转头继续看画。

半晌,乔樟冲乔椿笑了笑,说道:哥哥还真是有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呢,跟你一比,世间众人,的确大部分都是瞎子。

对嘛。被妹妹夸奖了,乔椿乐颠颠的得意一笑,搁下笔,也不道别,扬长而去,背影潇洒的让人难忘。

见过乔樟的人,都说她美似谪仙,绝顶聪明,但其实在乔樟的眼里,乔椿才是真正的谪仙。

他就像被上天偶然遗落人间的存在,灵气通神,又诡吊近鬼,看似疯疯癫癫,半痴半傻,实则却有着惊世之才,他那双幽幽的眼睛,总是能看到许多人们看不见的东西。他是画家,但实际上,他一天的画也没学过,只信手涂鸦,便皆是珍品。他与人说话,总是像在答非所问,但事实上,到底是他在答非所问,还是世人在答非所问呢?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全懂得乔椿,就算是乔樟,对他也只是一知半解,她时常在想,慧极必伤,灵极必损,自己的这个哥哥,说不定一不小心哪天就会被天公收了去,回到他本来该呆的地方。

毕竟,人世间盲目之人太多了,不是吗?

两人目送走乔椿,乔樟对她道:今天哥哥来是找我帮他卖画的,他的画,向来都是我和大哥操心着帮他打理。

哦。时学谦点点头,表示知道。

乔樟又道:二哥从小就是这样,不会和人交流,准确的说是,人们不会和他交流,所以这些琐事就由我们家里人来帮他弄了,他自己整天云游世界,偶尔回来看看我们。她笑了笑,说道:二哥人其实挺好的,就是生的有些痴。

时学谦转身看着那副墨迹未干的画,说道:我还是不懂,乔先生为什么把我画成这样,为什么是这种衣服。

因为,你眼盲,所以才看不懂!乔樟在心里悄悄骂她,有点小生气,随后脑中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走过去拿起笔来,蘸好墨,在画的右上角刷刷写起来。

时学谦也走过去看,只见乔樟写的正是她之前说要送她的那四个字:但为君故。

写完后,乔樟微微一笑,晾干了,拿起来,递给她,说道:给你,可不准丢了。

时学谦接过来,也笑了笑,玩笑道:岁八千和WH集团总的合力巨作,我可舍不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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