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樟一听,默默看着她动作,继续微笑道:好小芳秘书姓什么啊?
姓刘。
那为什么不叫小刘?要叫小芳?
嗯她让我这么叫的,而且,我司机也姓刘,平常大家管司机叫小刘,为了区分开嘛,就叫她小芳了。
哦原来如此啊
嗯。时学谦翻着手里的一叠纸,随口应道。
空气安静了那么两三秒。
乔樟笑容不改,眼光在时学谦脸上缓缓转了一圈,我要是有个这么省心的秘书就好了,小芳是不是很可爱啊?
可爱啊时学谦点头,刚点了一半,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下的笔也随之顿住,慢慢看向乔樟,脸上轻快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悄悄收敛了一点点,啊也没什么可爱的。
乔樟一副不大所谓的样子,眨眨眼,继续笑道:怎么不可爱呢?又帮你整理发言稿,又给你装修办公室,连采买仪器都得心应手,24小时在线为你工作,你不论出行去哪都随时陪同,还贴心的顿顿来给你送饭,一点脾气都没有,更不用你来付薪水,这样的秘书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我觉得小芳很可爱啊,学谦不觉得吗?
学谦不觉得吗?
默默观察着乔樟的表情,明明还是那副温柔明媚的笑意,但时学谦总感觉心里有一丢丢发怵
嗯时学谦放下笔,沉吟几秒,才憋出一句:这样说来,的确挺可爱的,你讲的对。
我讲的对?乔樟的笑容慢慢微妙起来,点点头,那我呢?
那我呢?
如果说刚才时学谦还有点摸不准乔樟的情绪,现在这一问可是叫她完全明白过来了!
这是一道送分题,但是答不好很容易变成一道送命题。
时学谦心头警铃大作,脑子里飞速转起来,把手里的纸放一边,坐近乔樟,说:这问题你怎么这么问呢?你当然是最好的,你是我太太啊,全天下的人也不能和你比啊。
乔樟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就随便问问,你那么紧张干嘛?
时学谦喘了口气,心道:你这哪是随便问问,这种问题你每次都问的防不胜防啊!
她看了乔樟一眼,笑道:好啦,你别再来逗我了,我发现,自从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心情特别好啊,才过了一两个星期,人都吃胖了一圈。
乔樟笑不出来了。
她抱起胳膊,歪头看着时学谦,道:你觉得,我是吃胖的?你就没发现点其他的什么?
时学谦此时还沉浸在上一道题的答题心理中,一看乔樟这表情,想都不想,立刻脱口而出道:发现了呀!我当然发现了!
乔樟眉毛一扬,眼中有点期待,你还发现什么了?
时学谦自信满满,语气的也很诚恳:我发现啊,你这样稍微胖一点更好看,越来越好看了。
乔樟简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她试图想再说点什么来点化一下时学谦这颗榆木脑袋,门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大概是小张来送饭了。时学谦起身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却是小芳。
时学谦一笑,刚准备招呼:小话出口一半又赶紧刹住,呃,那个,刘芳同志,你怎么自己来了,小张呢?
刘芳同志
小芳反应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这个称呼,有点懵,说道:小张和司机小刘一块洗车去了,我就直接给时总工送过来了。
哦,那行,幸苦了。时学谦把饭盒接过来。
小芳又递给她一个请帖,说道:还有今晚的团餐宴,时总工别忘了。
嗯,嗯,谢谢提醒。道了谢,关上门,时学谦拿着请帖往回走。
乔樟问:那是什么?
时学谦把请帖交给她,白色的帖子封皮上写着人民大会堂几个行楷字样。
今晚去吃趟饭,昨天就通知了,要不是小芳提醒我,我差点忘了。
团餐宴,全称国|务|院元首团餐招待宴,也就是通常说的国宴,是国家元首用来招待国外贵宾或者为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士所举行的正式宴会,时间大部分选在特定的节日,或者也可以不在节日,这一次的国宴,太空长城计划项目组的大多数重要科学家都受邀在列。
时学谦打开饭盒放到桌上,问道:这种宴会规矩肯定老多了,你之前去过吗?
前几年去过一次。乔樟接过时学谦递来的筷子,笑道:菜烧的很不错,就是前后时间太久了,吃到最后越吃越饿了,累死了。
时学谦笑笑,那好,今天你陪我一起去吧。
乔樟道:这来不及吧,我什么衣服都没准备,而且也没请我。
时学谦指着请柬上的一行小字念道:你看人家写着呢,可以携夫人参加的。衣服嘛,待会儿回家一趟换上就好。
乔樟听她一字一句的着重念出携、夫、人那三个字,莞尔一笑,心就软了,也松口了,好吧,我陪你。不过,家里可没你的礼服。
我不用。时学谦摇摇头,我不用那么麻烦。太空科工属第一版的新制服已经设计出来了,还挺好看的,前几天小张帮我把我的领回来了,按照要求我穿那个去就可以了,其他研究员也都会穿那个去。
两个人聊了几句,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下午时学谦和乔樟一起去逛了逛京华校园,秋日的大学校园,树叶金黄,铺了满地,寒鸦阵阵,景色清远,两人走在一起,心情一时疏朗。不论什么时候,时学谦和乔樟在一起,两人都是没完没了的有趣话题,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
不过这样两个重量级的人在校园里溜达,也颇为惹眼,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与她们擦肩而过,不免会时不时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还有大着胆子跑上来要签名的。乔樟早习惯了这种四周都是眼睛的氛围,但时学谦有点不能适应,再走一阵,索性拉乔樟去青年湖上泛舟,她还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偶尔就喜欢这样,把小舟划到湖中心,四周全是水,谁也看不见了,自己躺在舟中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