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顾行止摸了摸贺阑的手感觉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把人拦腰抱起,笑嘻嘻道:“走,小阑阑,跟哥哥回家,我们。”
顾行止话刚说到一半便被脖颈的刺痛给止住了。
他低头一看,一把锋利的短刃正横在自己脖间,雪亮的刀锋已经划破那娇嫩的肌肤,点点血珠正顽皮地在上面荡漾着。
“松开。”贺阑冷声道。
顾行止顿了顿,眸子里瞬时涌起万千风云,却又俄顷风定,煖然似春。
“怎么?小阑阑是害羞了?”顾行止薄唇轻启,促狭地看着他,又把人往上托了托,“你要是害羞的话,以后哥哥我就多抱抱你,抱多了,你就不会害羞了。”
“松开!”贺阑语气又冷几个度,即便是受伤了,也丝毫不肯低头服输。他一掌打在顾行止肩头,趁机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顾行止身形一个趔趄,看着空荡荡的怀里,又看了看对自己冷眼相向的贺阑,指腹留恋似的摩挲着怀里淡淡的余温,低低一叹:“小阑阑,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他抬头看了看贺阑那再度撕裂的伤口,那一身黑衣也掩饰不了殷红的血迹,脚下的青石板上也早已是红莲葳蕤,好不喜庆。
“不愿让我抱,好歹跟我回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顾行止道。
“不必。”贺阑漠然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尊主这一掌,属下还是受得住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顾行止看着贺阑的背影,半眯的眸子里迸射出骇然的光芒,嗓音低沉,“此前你还叫我莫过多插手朝廷的事,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他们两兄弟小打小闹一下,你一个外人又要凑进去做什么?”
“那尊主呢?”贺阑转过头看了眼顾行止,眼尾染上几分嘲讽,态度有些尖锐,“炸明镜司大牢是何故?让人故意引开安平王又是何故?魏王本没打算今晚起事,他的目的一开始就只是暗杀安平王。或许是他时运不济,恰巧撞上了大牢被炸毁,碰上了明镜司的官员,炸毁大牢总得有个罪魁祸首,魏王恰好就成了那个可以承担尊主罪行的人。”
“明明都已经顺利逃脱了,今晚的事便可以自此告终。可偏偏尊主把安平王引来了。魏王妃一事不管是不是安平王所为,反正魏王认定他了。新仇旧恨一起算,既然都逃不了,倒不如直接起事。反正他也早有准备,赢了便是英雄。”
“还是小阑阑懂我。”顾行止沉吟片刻,随即失笑,一副轻浮模样,“不枉哥哥我平日对你的疼爱。”
“既然你都知道啦,那就不要去,让他们兄弟俩自己玩呗。”顾行止道,“咱们看看戏就好。等谢谌成事之后,哥哥带你去跟他讨些钱给你买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