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斩魄刀的名字已经告诉蓝染他愿望中的真实了,镜花水月,一切不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壹元郁子说,愿望为他实现的,是王者的梦啊。
或许蓝染自己已经发现了,所以他选择了最后的战斗,陆生说,一哥说,通过刀刃的接触,能够触摸到对方的灵魂,我觉得,蓝染或许是自己放弃的,他已经厌倦活在镜花水月的世界里了。
梦里也好,真实也好,你的愿望,终究是实现了。壹元郁子说。
我能在许下一个愿望吗?陆生问。
什么愿望?郁子问。
能不能让我父亲复活?或者有一个自己的身体能在这世上活动?陆生问。
郁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没有那样的能力,无论是复活,还是让他有一个身体,而后者已经等同于复活了,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如果我有那样的能力,我也就不用如此这样的活着了。
郁子的声音异常的悲凉,表情也深沉的如同窗外的天幕。
是嘛陆生不明白郁子话中的意思,但他已经听懂了郁子的感情。
愿望商店,并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的。郁子将镜花水月还给了陆生。
也终于到了最终支付代价的时候了。陆生拿过镜花水月,说,郁子小姐,请说吧,你想要什么为代价。
我想要你实现我的愿望。壹元郁子说。
陆生愕然看向了郁子。
你看到他了吗?郁子笑道,指了指远处的四月一日君寻。
陆生偏了偏脑袋,他不是很明白郁子的意思。
我的时间已经到了,这次,我会实现自己多年来的愿望,走上自己终究会踏上的道路,在我离开之后,我会把这个愿望商店给四月一日君,那个家伙心肠很软,总是想要逞强,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多帮衬他。郁子平静地说。
郁子小姐陆生明白了,郁子虽然不是妖怪,也不是死神,但她和二者也没什么不同,她这次是真的要走上消亡的道路了。
请你实现我的这次愿望,作为你之前实现愿望的代价。郁子说。
我会的,郁子小姐。陆生说。
两人沉默了下去,远处四月一日君寻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咋咋呼呼的收拾东西,帮郁子做晚饭,虽然都是抱怨,但看起来快乐极了。
郁子悲哀的看着君寻,她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君寻会有怎样的反应。
陆生沉默的看着郁子,他知道,君寻会伤心的忘记自己,在这个愿望商店永远的等下去,而郁子终于还是没有转世回来。
失落之下,陆生离开了壹原郁子的愿望商店,走在大街上,深切的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幻感觉,他在奴良神社前站定,看着满山山吹花开,突然就有些想要流泪的感觉。
想什么?奴良鲤伴的幻影出现在了陆生身后,手上撑着一把绯红的纸伞,在陆生的头上形成暖红的影子。
我想让你活着。陆生说。
傻孩子,爸爸已经死了,能够继续停留着,看着你长大成人,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别在惦记着不可能的事情了。鲤伴笑了。
我还是不甘心。陆生说。
那你就这么想吧,你看这些花,山吹还活着不是吗?如果我活着,你母亲这么办呢?鲤伴笑着说。
陆生一滞,气恼的说:父亲,不要乱说话,你当然是我父亲,母亲的丈夫啊!
所以啊,世上安得两全法?鲤伴看着陆生,眼神分外的温柔,我辜负了两个女人的青春,所以就让我这样吧,这样山吹才会放心的认识别的优秀男人,而你的母亲
你放心?陆生问。
我会杀了那个敢打她主意的男人。鲤伴回答。
陆生忍不住笑了。
我和山吹的恋爱如同最热烈的太阳一样,只是那一眼就决定了一辈子,在我们最热烈的时候,山吹离我而去了,鲤伴怅然说道,是我忽略了她,我自小都是很自我很任性的人,我忽略了山吹在众人的期盼下产生的巨大压力,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不过是小事,但我忘记了,在子嗣这种事情上,女人承受的指责,总是男人的数倍。鲤伴失落的说,所以山吹在忍无可忍的时候离开了,而我还懵懵懂懂一无所知,后来雪丽给我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雪丽是谁?陆生问。
就是冰丽的母亲,她是山吹在奴良组最好的朋友,鲤伴说,雪丽给我带来一个消息,山吹在冰崖涧亡故了,我非常愤怒,她与山吹一直有联系却守口如瓶,我迁怒于她,于是她也离开了。
为什么?陆生问,雪丽阿姨为什么不告诉你山吹乙女的下落?
因为山吹拜托过她吧,或许还有别的什么鲤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说,总之,雪丽离开了奴良组,回去了雪女的家乡,直到你出生后,才把她的女儿冰丽送到了奴良组,而她自己,也许是为了乙女,终生没有再回来。
她真的看见山吹乙女死了?陆生问。
我不知道,鲤伴说,详细我也没有多问,那时候我整个人都被愤怒填满了,鲤伴说,雪丽其实不会对我说谎,那个时候,乙女应该是真的要死了。
从另一个方面讲,难道是妖狐晴明救了她?陆生说。
或许吧,已经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情况了。鲤伴说,我真的以为乙女死了,过了很长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游走在人和妖的边缘,放荡的奔走,直到二十年前,我在东京街头遇到了你的母亲。
母亲陆生也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你外公家里正逢劫难,家中三姐妹分别送了人,长姐真咲因为怀有灭却师的才能被石田家接走,次女若菜到了东京一户商人家中,三女奈奈被送到了并胜的教师家中。若菜在商人家里受到排挤,叛逆期的少女就每天徘徊在街头,很晚才回去,鲤伴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那天,我在东京一个街头排档里喝酒,若菜闯了进来,一把就拉住了我,张嘴就叫我老公。
什么?陆生难以置信的说。
鲤伴笑了:那时候她被几个小混混围攻,就想拉一个挡箭牌,在我跟那些混混周旋的时候,她就趁乱溜走了。
我当时只觉得着小姑娘很有趣,谁知第二天就在浮世绘见到了她,鲤伴说,学校组织郊游,她跟同学走散了,正好遇到了我。只过了一天,她已经不记得昨天被她扔给三个混混的男人了,还向我问路,我带她在浮世绘兜了一圈,故意让她错过了回校的汽车,谁知给她惹了大麻烦。
额陆生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她叛逆的作为和家里的矛盾,她在学校的评价不怎么好,几乎就是不良少女了,这次又错过校车,警察在我们家里找到她后,就报告给了学校,学校把她开除了。鲤伴说,东京那家收留她的商人其实还不错,给她转了学,距离浮世绘很近,我和她就又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