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比秦思翊的反应还大，心里一惊立刻低下了头，实在是圣女和她说话时，大多数时候都称得上温声细语，如此毫不留情的情形太少了。难道在秦思翊的认知里，顾清珏不是比她更值得警惕的对手吗？

说完她又瞬间意识到，她说话真的很像绿茶，即便她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冉冉为求自保情不自禁道：“翊大人那种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秦思翊每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不一定会有人成为受害者，但他自己的手一定会收到伤害。

毕竟他这个人看起来可太疯了。

就像圣女不允许秦思翊对她言语无礼一样，圣女肯定也因为顾清珏对秦思翊做过类似的警告。

“殿下……”秦思翊说话颇有点哼哼唧唧的感觉，像只在对主人倾诉委屈的宠物。

“就比如他很讨厌顾清珏，但他绝不会对顾清珏做些什么。”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伤心欲绝和恶毒两种情绪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脸上。

冉冉长叹一口气，还未说话，就被圣女护在身后，“沈晏温是我的客人，你若对她不满意不如先跟我聊聊。”

而沈晏温的实力到底能不能跟这块“宝石”有一战之力，冉冉不能确定。

他当然知道顾清珏比起她更值得警惕，他只是在忍着。

只是喜爱而已，甚至都不包括爱意。

但冉冉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定了一些，虽然传闻一直都在说秦思翊的资质有多差，可就算是块平平无奇的石头一直待在圣女这种成精了的强力buff身边，应该也会蜕变成一块宝石。

圣女还想着安慰冉冉，从顾清珏身上收回目光后便淡淡道。

圣女善解人意道：“不必害怕，他有分寸，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殿下……”

秦思翊在乎的只有他的执念，而圣女就是他执念的化身，因此这种心态外化呈现出来便是他除了圣女什么也不在乎。

圣女回头笑意清浅，“你害怕了？”

秦思翊见状气得眼尾发红，冲着她愤愤道。

秦思翊搞错攻击对象了吧！

圣女微微皱起眉头，“你知道我不喜欢听别人说废话。”

圣女幽深的视线投向台下，而顾清珏也仿佛有所感应一般抬起头。

只要主人下达了命令狗狗就会乖乖听话。

圣女或许真的不爱任何人，甚至都不爱她自己。

属于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忍得很辛苦但还是忍着。

冉冉从座位上站来便能越过圣女清楚地看见秦思翊的表情。

圣女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举措，这让冉冉很是摸不着头脑。

当然，伤心欲绝是对圣女的，恶毒才是对她的。

冉冉无法理解其中的奇妙滋味，她连做人的滋味都没有领会太多，自然无法理解秦思翊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

之前秦思翊只是对她言语不友好，圣女都会出面维护，现在秦思翊盯着她的眼神都能杀人了，圣女反而轻轻揭过，好似没有看见一般。

对秦思翊而言，改变圣女是不可能的事，那摆在他面前的路实在再简单不过。

离开。

圣女从来也没有限制过他的自由，秦思翊只需要离开，就能摆脱令他痛苦的一切。

可他只是忍着。

一边痛苦忍耐，一边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