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对面,有一小团人影正蜷着身体躺在地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渗人的伤痕。有的颜色很深,已经变成了一道狰狞的疤痕。有的还很新鲜,翻开的嫩肉上还带着殷红的血丝。
而这人正是刚刚的何必深,他此时蜷缩着身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着,额头上渗着一片冷汗。
可是他仍然紧咬着牙关,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黑袍人,消瘦的脸颊绷的紧紧的。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何必深的回答,而黑袍人的方向正好也能看到何必深脸上的表情。那愤
恨的表情明显地激怒了黑袍人,黑袍人猛的从桌边站了起来。
伸手拿过桌上的皮鞭狠狠地朝着何必深抽了过去。
何必深闷哼了一声,从眉骨到脸颊上瞬间涨起了一道红痕,上面还渗着一丝丝的血珠。
吃里扒外的小畜生!
黑袍人的声音十分的嘶哑,像是从喉管里硬生生嘶吼出来的一般。
何必深依旧紧咬着牙依旧不发一言,他额头抵着地。脸颊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冰凉一片。
紧握着的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强烈的疼痛感让他保持着心里的清明。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黑袍人似乎已经完全动怒,挥手在他身上又用力抽了一鞭后,甩手把鞭子扔到了一边。
你就待着这里不要出去了,如果坏了我的好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黑袍人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间黑暗的屋子。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随后又听到一声落锁的声音。随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又逐渐的消失。何必深用额头抵着地缓缓地转了个身,慢慢地展开身体仰躺在地面上。
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凉凉的贴在身上,可是何必深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一样。他半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一片漆黑的虚空,脸颊上的伤痕疼的跳动着。
似乎只有这些才能证明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可是,
为什么要活着
何必深慢慢地闭上眼睛,眼角干干的,苦涩的泪水流入体内,在心脏上烙下一串灼烫的伤
疤。
血肉模糊,无法愈合。
睡吧。
史邪侧躺过身在夏尧的眉心落下一个轻吻,顺利的抚平了夏尧紧皱着的眉心。
你以前总说不让我皱眉,现在你倒是皱起来了。
史邪说的玩笑话,只是语气更多的却是满满的关心,夏尧展开眉头冲着史邪笑了笑,握住他的手细细地摩挲着。
别担心,我没事。
凡事有我。
夏尧应了一声,史邪伸手把屋子里的灯灭掉。
夜色清冷,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间高高低低地鸣叫着,位静谧的黑夜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气
氛。
灰白的月光洋洋洒洒地铺在青石板的小镇上,一座精致的木楼被笼罩在夜色之中,隐隐地透着昏黄的灯光。
只是在这静谧的环境中一声尖叫声突然响彻了黑夜,瞬间扰乱了草丛中小虫鸣叫的节奏。微风吹过,檐角的铜铃发出叮铃一声,空灵的铃音神秘悠远。
小楼里的灯光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照亮了漆黑的夜。
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木楼本就不怎么隔音,那声尖叫声楼中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史邪他们住在二楼,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跑上了三楼,老板娘住在一楼,比他们晚到了一步
哎哟,这是怎么了
老板娘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间中央躺着的一个人。
史邪抿了抿唇走进屋里,在那人影旁蹲下,段清河也忙走了过去检查着。
躺在地板中央的人正是之前哪位死者的女朋友,她面色苍白的仰躺在地面上,后脑勺处蔓延出了一大片血迹,可以看出她之前流了很多血。
史邪把手指搭在她的动脉处,确实已没有了任何动静。段清河辦开她的眼皮,观察了一下,随后和史邪一起站起身。
死亡时间大约是两个小时左右,看样子应该是后脑勺受伤以致流血过多。
段清河一说完,周围的人同时吸了一口气,剩下的两个女生更是哭的声音都嘶哑了。□作者闲话:
第168章古镇(十)【五更】
造孽哟,造孽哟我就说这是火神震怒了啊,你们偏偏不相信,看!又出事了吧!老板娘神神叨叨地跨进屋子里朝着四处拜着,脸上还带着一些小心翼翼地虔诚。
而死者的那几位朋友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连暴躁男的态度都有了些动摇,硬生生压制住了脸上的暴躁。
你们是谁先发现她的。
史邪皱着眉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火神什么的这个说法他肯定是不相信的,既然是神,怎么又可能这么武断做事。
但是耳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哽咽哭声和互相埋怨的声音更是让史邪烦躁不已,一时不能集中精神,只好先出声询问道。
是是我。
一个女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白着脸出声回答道。
史邪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正是白运动衣的女朋友,她颤抖着声音开始讲述她发现死者时的
状况。
我是因为晚上突然想去厕所白起的床,然后当我路过小雅的房间时,就看到她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那时候都凌晨三点多了,我就想进来看看她在干什么。
毕竟阿伟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所以我担心她是不是伤心过度,所以就想安慰安慰她。可是当我一推开门,就看见,就看见小雅她已经
女生再说不出来直接趴在白运动衣的肩膀上又哭了起来,呜呜的哭声让整个屋子又重新陷入了压抑的氛围之中。
史先生,你看这个。
这时段清河突然出声叫了史邪一声,只见他正指着桌下的一个地方。
史邪蹲下身探头看向段清河所指的方向,只见一个铜制的烛台正安静的躺在黑暗之中。史邪转过头,又正好看到一旁的长凳边角处似乎沾染着什么东西。
史邪伸出手摸过去,手指上顿时粘上了一片的黏腻感,史邪皱着眉收回手一看,只见修长手指上沾染着的正是暗红的血液,那血液很稠,已经开始凝固。
站起身,史邪又看向桌面,桌上的茶杯是空的,茶壶却倒在一边,里面的茶水正顺着桌面流下来,在地上聚积成了一滩水迹。
刚刚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他们太过匆忙也没有仔细地观察现场,也就没有发现这些东西,现在看来却到处都是证据,庆幸的是还好并没有人破坏了现场。
这些东西,史先生怎么看。
从这些东西上看这应该是一场意外,而且是一场很巧合的意外。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段清河笑了笑,点头同意了史邪的观点,他指着桌底的烛台接着开始讲述自己的猜想。这位小雅小姐由于今天伤心过度,所以一直哭了很长时间。
我当时看到你们大概是在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回的房间,那位小雅小姐在十一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屋子。
接着老板娘在给我送茶水的时候还和我顺口说了一下这位小雅小姐今天是滴水未沾,就连老板娘专门送去的粥水都被退了出来。
所以我猜测,小雅小姐回房之后就睡下了,只是由于哭泣时间太长缺水,所以到了一点左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口渴,所以就想下床去喝水。
可是刚刚说她哭了许久,眼睛肯定会感觉到非常的模糊难受,可能是渴的厉害,她并没有穿鞋,直接下床便来到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