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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北寄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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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惊觉这话怎么听着似乎不对味儿,便又补救道:也罢,叫华浓来服侍你更衣罢。

哪里需要华浓宽衣,他自己就着急忙慌的解了衣带,把这繁琐的一身卸下来,穿着白色的中衣和裤子往床上去,一回头见何须问仍旧坐在案上,便催促着:你也忙着张罗一天,还不困么?

何须问轻笑着摇头,眼睛仍在书里,梁锦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你这么爱读书,怎么圣上却说你无心科举仕途?

我是对为官做宰没有兴趣,可我一个不起眼的庶子,长期不出门走动,圣上哪里能听说我?同他说起当世朝政,也不严肃,流水一样脉脉的流淌:我那两位兄长都要参加科考入仕,圣上只是不想何家有太多人在朝为官罢了。

噢难怪要将你指婚于我。恍然大悟似的,梁锦爬起来坐着:那岂不是我们梁家也成了圣上的眼中钉?

捧着书,何须问遥遥的走过来,坐在床上,对着他:所以当初梁老太师也不能替你去挣。如今圣上根基已稳,你们梁家自□□起就在朝为官,梁老太师又是一品宰执,天子对你们家,多少是有些忌惮的。

照你这么说,我们梁家现在就是如履薄冰,步步维艰了?

倒不至于此,只是梁老太师年纪大了,终有一天,你们梁家的顶梁柱倒了,到时,谁来做这砥柱中流?

何须问眼睛铮铮的看着他,把他看得一阵心虚:难道指望我啊?我可不是这块儿料,还是指望指望我那叔伯堂兄罢!

不是梁锦冷漠,何须问说的这些,他早已看出了些,盛极必衰,这是千古道理,君王枕畔哪容他人安睡?

见他又要颓唐的躺下去,何须问只能无力的笑,又见梁锦又撑起一个胳膊,谨惕的探寻他:是不是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来劝我读书的?说着又生气起来:我说呢,你最近也不跟我摆着脸了,话也跟我多起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翻了个眼皮,不满的指摘:你另有目的!你你你心怀不轨!

在他谨慎的怒目下,何须问噗嗤一声笑了,梁锦心里也跟着开怀起来,一个激动,就去抓他捧书的手,抓到了,便紧紧攥在手里。

被他两手这么一握,何须问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个锤子敲碎了一块冰,那心上露出来一个角,红红的开始跳动起来。

他把头垂下来,去看被攥着的一双手,陷在另一双更大的手里,被包裹着,温暖着,将温度也顺着脉络传递过来,令他五脏六腑亦没有了平日里的冰冷,仿佛初雪尽化了。

缓缓抽出手,何须问说:睡罢。

梁锦意犹未尽,却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的躺下去。何须问将披着的衣衫挂在一边架上,蹑着脚爬到了他里面的位置躺下。

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还跟第一次一样,让梁锦不敢乱动。像话本子上说的,被人点了穴,绷着身体四肢都不听使唤。

可他想使唤使唤,使唤这麻木的手脚,去搭着旁边这人的腿,揽着他肩。

想得汗都出来了,天可怜见的疼他,没一会儿,淅淅索索的被子里,何须问侧过身来,犹豫着伸过来一只手,将梁锦搁在胸前的另一只手覆住。

梁锦跟天降横财似的,又是惊喜,又是谨慎的张开五指,插进他的指尖里,缠住了,便死死扣着。

黑暗中从耳边传来何须问的声音:你很热?手心里都是汗。

梁锦闻之慌张的掩饰:呵呵只是肝火有点旺

也是,临近几日,老太夫人让人山珍海味的往这院里送来,能不上火才怪了。只是辜负了长辈的美意,这一肚子的珍馐,都浪费在了梁锦的右手上。

那边梁锦美人在侧,一夜好梦,哪里管东厢这边孤枕难眠,彻夜垂泪。

谭青瑶想不透,人家男儿家都是新人剩旧人,哪里想到今日她却是新啼痕压旧啼痕,直哭了一夜,直哭得龙凤烛都燃尽了,心底里的恨意都长成了参天大树。

终于熬到天亮,卯正三刻,谭青瑶擦干净泪渍,换了个形容,唤人来梳洗。

除了她自己从兴平带来的杜翠和另两个小丫鬟,还有华浓和云裳两人。照规矩华浓云裳这等大丫鬟本是不用过来同她请安,可架不住老太夫人暗示过,要当她是正经的少夫人一样伺候。

谭青瑶漱了口,端着杯茶喝了一口,摆出一副温和的架子来:你叫华浓?你叫云裳?

两人具恭敬的答了,谭青瑶又笑着说:怪不得听府中上下都说,华浓姑娘长得好,如今一看,真是堪比西施呢。

华浓被刺儿了一句,急忙回她:奴婢不敢!是姨娘过奖了!

姨娘这名头叫得谭青瑶极不舒服,依她从前在家的性子,非要把这丫头拖下去打几板子才解气,可眼下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客套着:哪里是我过奖,大家都这么说呢。再说平时大少爷最疼你,你是当得起夸赞的。

华浓心下也不痛快起来,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连正儿八经的少夫人都没有这样同自己说过话,她又算个什么东西?想着,语气也没有先前那样恭敬了,冷冷的:奴婢当不起。

这才受了一夜的屈辱,早上又要受一个丫鬟的气,谭青瑶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脸色就没好看过,可还是耐着性子问:少爷起身没有?我去给他请安。

少爷昨夜是歇在了少夫人的屋里,我看那边屋门儿还没开呢,该是还没有起身。

见气氛有些僵持,云裳便打着圆场,这个新姨娘不像是好相处的,昨日分明是她的好日子,哪里想少爷根本没留在她屋子里过夜,还去了少夫人屋里,真是怕她发火。

谭青瑶并没有,哪怕心里恨得千抓百挠的,也生生把这口恶气给咽下了:既然如此,那就等少爷和少夫人起身了,我再一道去给他们请安。

正说着呢,外边小丫鬟就来叫:华浓姐姐,少爷醒了,该过去伺候梳洗了。

华浓在心里讥笑,规矩的告了退,带着两三个丫鬟,往何须问那边去。前脚刚进门,谭青瑶后脚就跟了过来:给少夫人请安,给夫君请安。

大早上的看到她,梁锦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你来做什么?

妾身是特地来给少夫人问安的。谭青瑶话语间尽显恭顺。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无冤无仇的,何须问只好说:多谢你。接过无所事递过来的茶泯了一口:你用过早饭了么?

妾身一醒就过来请安了,还未曾用过。

那你就回去用饭吧!没什么事就不要过来了!何须问话本想客气的让人一起用饭,不曾想还没说完,就被梁锦截了过去,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人留。

谭青瑶难堪的怔在那里,她从未遇到过梁锦这样不知怜香惜玉的男儿,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之际,又见梁锦边洗手边拿眼冷漠的撇她:还站在这里作什么?难不成还想在这里吃了饭再走?

这下谭青瑶真是没有脸面再留着了,慌乱间带着丫鬟出了屋,去给老太夫人和李氏请安。

梁锦本来也没这么大火气,可一看见她,就想起昨夜自己险些被她迷惑了去的难堪。心里又恨自己□□熏心,差点没坚守住,背叛了何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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