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有些尴尬,笑着说:你也来参加派对吗,不过今天的人很多,你可能要等一等。
酒吧这种地方,不像会所只要有VIP就可以优先,要想提前进去,除非有认识的人带路
带路凯瑟琳想起刚刚被人领进去的男人,不由骂了一句脏话,随即又紧紧捂住了嘴,惶恐地看着沈知夏。
天呐,前男友相见,说不定还有新欢旧爱互相争夺的戏码。这是什么混乱的场面!
凯瑟琳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她直觉沈知夏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沈知夏跟她打过招呼后,便等在了一旁。
记忆中,他这个表姐从前还跟他挺亲密的,毕竟两个人都爱玩儿,活脱脱的豪门败家子。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凯瑟琳面对他的时候,眼神里都隐隐带着畏惧跟讨好。
沈知夏不懂。他当然也不知道,他不顾一切夺权的那段时间,有多可怕。
那段时间,京城那群人在背后提起沈知夏,都是心有戚戚然。或感慨,或疑惑,但更多的是不敢招惹。
毕竟,乱拳打死老师傅,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继承人,谁也说不准他下一步要弄谁。
不过,这几年沈知夏在投资行业展露的天赋,让沈氏成功转型,这个公司更上一层楼不说,更在业界奠定了地位。
众人对沈知夏又多了些敬佩。
凯瑟琳安静地站定,旁边的帅哥朝她抛媚眼,她也只能忍痛忽视
好在,很快就有人领这沈知夏进了门。
凯瑟琳看着男人的背影,感慨:贵圈真乱。
酒吧里换上了最好的音箱设备,环境也改善了不少,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音乐声,能够轻易地让人兴奋起来。
沈知夏打量了会儿四周的环境,满意地挑了个位置坐下。
他游刃有余的模样落在林清眼里,无异于羞辱。
林清尽力维持着成年人的得体,缓缓坐在了沈知夏对面。
他不愿跟眼前的人兜圈子,开门见山:花这么一大笔钱,沈总,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知夏混迹酒吧无数,要是换做从前,早就举着酒杯蹦迪去了,但时移世易,他没了当初造作的心思。
做什么?他嗤笑一声,花钱让你滚,你滚吗?
林清:沈知夏,你别欺人太甚。
我让你滚,你又不肯。沈知夏偏头看着他,眼里充满戏谑,那你还废话什么?
是,你是有钱。林清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但是沈知夏,你要明白,或许你可以用钱击垮其他人,但是我,你想都不要想。大不了,酒吧我可以不开。
罕见地,沈知夏眉眼低垂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恶劣的嘴脸:不开?然后靠蒋明卓养着?林老板,你不是这么没有骨气的人吧?
林清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握着酒杯,力气大得几乎将玻璃杯捏碎。
算了。沈知夏不想把人逼得走投无路,到底,他也不是为了整林清,我直接跟你说清楚。你的酒吧,我不会参与任何事,你拿着钱,做你该做的事。
至于蒋明卓。沈知夏抬眼看着他,阴沉沉的目光如有实质,让林清不由后背发凉,你最好不要动他。
沈知夏仰头喝了口酒,舌尖传来甜蜜的酒香。
酒不错,环境也好,音箱设备一流,很好。
沈知夏:把你的酒吧好好开下去,你放心,我不会做别的。
什么?林清已经做好了跟他鱼死网破的准备,却不曾想,一拳头打在了棉花里。
林清:你不要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让我放开蒋明卓
闭嘴。沈知夏烦躁地瞥了他一眼,他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为什么这人还是这么烦人,我说了,你最好别碰蒋明卓
沈知夏深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口酒。脑子里,蒋明卓低落的模样再一次浮现
他叹了口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就算,你
沈知夏放下酒杯,玻璃杯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如同一声叹息。他无力地垂下眼,就算碰了,也别让我看见。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水池里响起洗手的声音。
路过的人看见洗手池前微微躬身洗手的男人,不由蠢蠢欲动。
奈何男人身上的气质正经又禁欲,让人不敢轻易下手。
蒋明卓洗过手,又回到了自己常坐的角落。
他看着远处还在对峙的两人,缓缓喝了一口酒。
林清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蒋明卓想了想,还是起身朝二人走去。
沈知夏,我希望你可以说清你这样做的原因,不然,我很难安心地将酒吧开下去。林清见沈知夏没有为难他意思,本该松一口气,可,心里却像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说什么。沈知夏缓缓转动着酒杯,他漂亮的侧脸半隐在灯光之中,让整个人的轮廓更加鲜明,说我有多贱么
酒杯里的酒很快见底,沈知夏的脸上也沾染了一丝醉意,他叹了口气,也不看林清,像是在低声自语。
蒋明卓那个人,闷得很,又无聊又无趣。你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从没见过他有什么特喜欢的东西。沈知夏忽地一笑,不对,他最喜欢我也不对,他曾经,最喜欢我。
林清愣了愣,没有料到沈知夏会跟自己说这些。
不过,沈知夏褪去了咄咄逼人的狠样,倒是意外有了些人气儿,林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沈知夏一口口喝着酒,他那个人,难得有这么个喜欢的地方。固定的位置,相同的酒,循规蹈矩的生活,这就是他习惯的生活。
沈知夏看了林清一眼,这个酒吧,已经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蒋明卓是个很守旧的人,他认定的人或事,一旦改变,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他会不习惯,会怅然若失,会难受
林清,我见不得蒋明卓难受,你懂我的意思最好,要不然沈知夏喝下最后一口酒,酒杯被重重放在桌上,一声脆响,我会让你后悔招惹他。
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林清沉默了一瞬,张张嘴想怼回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眼前的人,咄咄逼人的时候,寸步不让;收敛脾气的时候,又让人无从下手。
实在难以对付。
林清:你以为,你现在做这些,就能弥补吗?
沈知夏嗤笑:我跟蒋明卓之间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他欠蒋明卓,辜负蒋明卓,都是他跟蒋明卓之间的恩怨,轮不到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沈知夏起身,由于喝酒的缘故,身形有些不稳,险些往旁边栽去。
好在,一双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回来。
蒋明卓不知道在哪儿站了多久,他将人扶稳,问林清:事情解决了吗?
林清沉默了一瞬,目光在蒋明卓扶着沈知夏的手臂上流连。最终,他还是开口:嗯。
沈知夏不会动他的酒吧。林清心里虽然膈应,但是,这就是事实。
好。蒋明卓说,麻烦解决了就好。
麻烦沈知夏苦笑,在蒋明卓的眼里,他就如此不堪吗?
自始自终,他都活得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