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停在半途休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姬昭问道:“你哪里来的热汤?”
“是那个何七娘做的!她带了锅,他们去湖里叉了几条鱼,生火本打算烤鱼吃,她要了条煮汤,叫我拿给你喝呢。”
“多谢她了……”姬昭朝他勉强笑了笑,“你自己喝吧……”
“你不喝?可香了……”
姬昭摇头,殷橼喝了几口,说着「鲜」,又劝他:“出来玩嘛,小叔你别这样,城里那些破事别管了,曾祖父也说了,你离开金陵,他就会出手帮你洗干净那些脏水的,你别担心。”
姬昭才不担心这个,只是他真正担心的,也根本没法跟他们说。
傍晚歇在驿馆,他下车时,碰着何七娘,笑道:“多谢你了,只是路上辛苦,你往后不必再做汤。”
何七娘摇头:“不辛苦不辛苦!驸马愿意带我出来,我不知有多感激您!我不过是做些吃的而已!很便宜的!”
他知道何七娘到底有多倔,也懒得多费口舌,朝她笑笑,就先进了驿馆。
不一会儿,何七娘又在驿馆的厨房里做了几样点心给他们送来,他没吃,全被殷橼他们吃了,据说味道还不错。
后头两日,但凡是歇在驿馆里,何七娘都会借用驿馆的厨房给他们做些吃的。
姬昭也收到外祖父寄来的信,说最新调查结果已经出来,文贵仁是被逃出来的余新给杀死的,外祖父曾跟他说过,重要事情在信上提及,总归是不安全,因而这封信中,外祖父也没有多说,只是叫他别担心,这件事已经完全跟他没有关系。
姬昭却看得懂,果然如他所想那般,栽进去的还是那些人,必定又是太子殿下的手笔。
姬昭这几天其实情绪都比较低落,难言的低落,此时想到这些,心里又冒出火。睡前,他把外祖父的信拿出来看了好多遍,越发睡不着,他从床上坐起身,瞄到在榻上睡着的尘星。他回头看窗外,想出去散散心,吹吹风,让脑袋清醒一些,却只想独自一人待着。
他悄悄从床上起来,拿上披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托从前的福,他比较熟练地顺利翻窗户爬了出去。
月末,月亮已经不圆,幸而今天没有云层遮挡,也不至于看不清脚下的路。
他将鞋子穿好,再将披风披好,往驿馆的后门走去。
驿馆后头有个小山坡,坡上有凉亭,他想到亭子里坐坐。
岂料走了几步,身后有人小声叫他:“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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