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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得野——弄清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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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提起从前来,也是颇为怀念,说:你爸爸当年明明挺有才华的,后来怎么就没消息了。最近重新提起来,很多老师都觉得可惜,哎,油画系的钱教授还收藏了他的一副画呢,当宝贝似的,也不给人看。

闻言,相野看向邢昼,邢昼微微摇头。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意思都明白这位钱教授不在之前的排查范围内。

随后,女人又关心了一下相野的学业,语重心长地叮嘱他好好学习,说了一大堆,但都是无用信息。

相野礼貌地与她拜别,离开画室,顺着人群来到了艺术馆附近。中途碰到有学生在发传单,说是两天后这里还会举办历届毕业生优秀作品展,欢迎前来参观。

历届相野低喃着,他心知老头的名字已经如同昙花一现,如果不是缉凶处开始查他,恐怕不会再有什么人提起,有关于他的作品多半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展览现场。

他定了定心神,对邢昼说:我想看看那副画。

邢昼:好,我让决明去联络。

相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又绕着美院逛了一圈,没再打探到什么消息,便离开了美院。

第二站,两人来到了相齐位于京州的家。

这是一个老小区,安保很差,邢昼和相野两个生面孔在这里来去自如。走廊里也没有装监控,房门的锁很老旧了,邢昼很轻易就把锁卸了下来。

很好,这很可以,简单粗暴。

相野被邢昼推进去,而随着两人的走动,风溜了进来,吹起满地尘埃,也吹动了尘封十年的光阴。

玫瑰色的夕阳毫无阻碍地穿过客厅的落地窗,与这缕风完成了会面,光阴流转,故事开始断点续传。

就连邢昼也没有想到,这里会保持着十年前相齐离开时的模样。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泡面碗,没吃完的泡面早就发霉了,而后又被厚厚的灰尘掩盖。遥控器、勺子、几包零食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堆在那儿,垃圾桶里还有垃圾没有倒,门口的拖鞋也摆放得很凌乱,足以说明屋主人离开时的匆忙。

相野拿起茶几上的一张传单,抖去上面的灰尘看到内容,是一家炸鸡店的开业广告,开业时间是2012年7月12日。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相齐在回来的路上顺手接了这么一张传单,又顺手把它放在了茶几上。

房间里除了茶几处的凌乱,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可见相齐当年并不是一个邋遢的人。即便他自己不爱搞卫生,也会有保洁阿姨定期上门收拾,所以这一张传单是还没来得及丢掉,而不是一直放在那里。发传单的时间又一定早于开业,那么相齐最后从这里离开的时间,也要早于12号。

而楚怜背叛缉凶处的那天,是同一年的7月10日。

相齐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许正是知道楚怜出了事,所以才急匆匆地从住处离开,哪知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相野紧接着在屋里大肆翻找,总算是找到了一点楚怜存在过的痕迹。他们在相齐的卧室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还能用,里头除了相齐存储的一些画作和一堆美术生常用软件,还有一段视频。

打开视频,左下角有日期显示,是2012年的6月5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年轻时候的楚怜,长相精致偏阴柔,称得上一句漂亮,但笑起来却温文尔雅。他捧着本书坐在落地窗前,风吹着白色的纱帘从他肩头拂过,他抬头正对着镜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不是说要画画吗?怎么又拍上视频了?

记录一下。回头要是我画错了,还能看视频改一改。画面之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虽然年轻了不少,但相野听得出来,那就是老头的声音。

好吧。楚怜无奈答应。

你看书吧,不用管我。

我这个样子就可以吗?

当然,你不用特意摆什么姿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

很快,画面恢复平静。

楚怜低头看着书,翻过一页又一页,最后竟是睡着了。相齐一直没有出现在画面里,他轻轻叫了楚怜一声,又像不忍心打扰他似的,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在画纸上起舞的声音,沙沙作响。阳光逐渐把楚怜的影子拉长,整个画面平静安宁,格外美好。

第15章贫穷贵公子

相野最终把笔记本电脑带走了,但他没有立刻跟邢昼回民宿,两人按照那张传单上的地址找到了炸鸡店这家店竟然还开着,真是意外之喜。

炸鸡店开在小区东门,步行三分钟的距离,店不大,生意很好。

邢昼推着相野进去时已经过了饭点,但店里的客人依旧很多,有附近的住户,大人带着小孩儿的;也有大学里的学生,年轻有活力;当然最不可缺少的还是外卖小哥,好几个人扎堆等在门口,可见生意火爆。

这里面最扎眼的当属相野和邢昼这两个生面孔,更别说相野还坐着轮椅。邢昼问相野吃什么,相野随便点了一个套餐,便被邢昼推到了桌子旁等待。

邢昼一走,打量相野的目光便多了起来,旁边一桌的女生甚至跃跃欲试地想要跟他搭讪,大爷大妈们也对他的伤腿投来同情和惋惜目光。

相野干脆闭目养神,全身的气质沉淀下来,像个贵公子,穿着9.9包邮T恤的贫穷贵公子。身残志坚,富贵在心,莫挨老子。

如此一来,当真没什么人过来跟相野搭讪。等到邢昼回来,他才睁开眼,说:美院的历届毕业生优秀作品展,可以把老头的作品安排进去吗?

邢昼把饮料插上吸管放到他手里,很快明白了他的企图,问:你想钓楚怜出来?

相野点头。邢昼给他买的热饮,他双手捧着,抿了一小口,说:我不确定老头在他心里是什么分量,但可以试一试。而且老头去了江州之后,就再没画过什么像样的作品了,平时的随手涂抹都比卖出去的画要好。那副画能被教授珍藏,说不定就是他留下的最好的一副,有特殊的意义。

或许相野也是有点私心的,他想要让老头的画被人看到。不是那些为了糊口而敷衍人的作品,连署名都不留,而是真正的属于相齐的画。

邢昼看出来了,但试一试并没有什么不可。如此一来,他也不用特地带相野去看画了,画会直接出现在展览上,过两天再去一趟美院即可。

除此之外,电脑也得给决明送去。里面或许有什么隐藏文件夹,亦或是被删除的数据,交由决明来查是最稳妥的。

决明一边飞快应下,一边又在耳麦里嚎:我太惨了,你们都在京州,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还没有人来看我!没有人来看我就算了还给我安排一堆工作,安排一堆工作就算了你们竟然还在一起吃炸鸡,我最爱吃炸鸡了呜呜呜呜呜

这一次的呜呜呜,比起上次来真情实感得多,余音绕梁三日不止。

邢昼只得又去打包了一份外卖,打算跟笔记本电脑一块儿送过去。

决明立刻暴雨转晴,谢谢头儿,你放心,我不会嫌弃炸鸡冷掉了的,因为我的心是火热的。我爱你,我好感动,我一定会卖力工作,我

摘下耳麦,世界清静了。

相野不发一言,拿起炸鸡,金黄表皮香辣酥脆,一口咬下去,咔擦的声音带来味蕾和听觉上的双重享受。他有个非常不贵公子的爱好,就是吃薯片、炸鸡这类油炸食品时,一定要听到脆脆的声音,否则就很无聊。

他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什么是有聊的、什么是无聊的,旁人猜也猜不准。

邢昼倒是看出一点苗头了,因为这时相野又犯了他那个薛定谔的洁癖。炸鸡表皮太脆,自然会掉落很多碎屑,它掉一点,相野就擦一点,非得把面前收拾得一点渣都看不见。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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