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看看吗?
视频中的景色迅速掠过,最后对焦在巷子中。
黎勋低身掐紧不断挣扎的白猫的脖颈,高举折叠的小刀后,狠狠地照着最柔软的肚皮捅。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猫咪嘶厉的叫声和雨中即使在昏暗也难掩笑容的黎烨交织在一起。
视频的微微晃动暴露了摄像者当时的心情。
而贺衍直接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倒退了几步。
客厅中只传来王|丹淼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而其他人都是一片静默。
而视频还在放。
黎钰钏看着脸色煞白的贺衍,这就是你所谓的善良、单纯、美好?
伴着猫咪被狠狠踢到墙上的闷哼声,贺衍的唇色白到近乎失色。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断断续续的回答也难以掩饰他此刻内心震荡。
我,我从来
少年虐杀动物时,我们不是没有管过。说道这儿,黎骅看了一眼王|丹淼,继续道:只有妈妈不知道,我们瞒着他把黎烨送到心理纠正中心。
黎骅叹息一口气,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你们在美国上高中时,黎勋每个周末下午你都找不到他?因为他还是有这个倾向,在国外继续接受治疗。
贺衍听到这儿几乎全身都要失去力气。
但是黎钰钏终于把最狠的话说了出来,从年少的虐杀动物,到成年后杀人,在他眼里几乎没有区别。
似乎在他的眼中,拦路的人直接就杀掉就好了,
贺衍撑着沙发的把手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失力跌倒在地。
他想反驳不是这样的,但是事实就这样赤裸的展现在他面前。
这是他不曾认识的黎勋。
病态且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
不,不是的,他不该是这样的。
可,可是
可是他是你们的孩子啊?即使不是亲生的,但是你们相处了那么年了
陷入理智和情感撕扯的贺衍已经完全屏蔽了一切,直到贺棋熵狠狠的把他拉到身边,斥责道:贺衍,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黎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故意杀人未遂。你在这里瞎纠结什么?
哥,我
贺棋熵打断他话语,抱歉,我把他带走。
黎钰钏拦下他。
看着饱受打击的贺衍,倒是有些不忍。
他直视贺衍通红的眼圈道:这样吧,不如你亲自去看守所去看看,他怎么说。
在贺衍要踏出房门的时候,黎钰钏难得高声道:我现在你还是具有辩驳能力的。
贺棋熵感受到自己的搀扶的弟弟身体僵了一瞬。
心底低叹一声,这句话几乎可以化作插进心脏的尖刀。
暗恋的苦他懂。
这么多年,一朝粉碎。
被告知,你爱上的只是他为了手段而修炼的假象。
要去吗?
第100章
嗯。
说完后,贺衍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看着窗外的风景,就这样一直沉默到西郊看守所。
贺棋熵将车停下。
他轻叹一口气,看着后座的贺衍,道:
阿衍,我知道你现在不舒服,但是你总不能因为贪恋那抹你认为的虚影,而包庇他的一切缺点,而黎勋这个已经不能说是缺点,在清醒状态下的故意杀人的是不可饶恕的。
见贺衍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贺棋熵再次剖析,这话我没有在黎家的时候说,黎勋的长相是和黎伯伯有五分像的,那么他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已经不是简单的类似真假千金的戏码了。
他顿了一下,说出结论:这个显然是一次有预谋的换子行动,而背后的那个人明显还没有被黎家找到。
贺棋熵说完,给他的傻弟弟喘口气的时间。
贺衍痛苦的将双手插在发缝中,声音带着痛苦的哀戚,哥,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暗恋他?我陪他出国读高中考大学,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了,又找关系陪他从宾夕法尼亚大学来到A大当交换生。
快十年了,我的一切和付出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个笑话吗?
贺棋熵也没有办法说出什么东西来。
他克制的爱了黎骅那么多年。
小心翼翼到只敢在那人熟睡时,去窃取一个当事人都不会知道的晚安吻。
他现在只能安慰这个理智几乎都要崩溃的弟弟。
去亲口的问问吧。
哪怕一切归零,也不要迫使自己迷失。
贺衍将一直低着的头颅抬高,血丝蔓延到整个眼白的血丝。
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我失去了什么?
在他说完了这句话后,打开车门径直往看守所走。
贺棋熵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跟进去。
看守所里的人很多。
就在贺衍报出名字后,看守所的人看着记录,说道:得等到下午。
嗯。
看守所的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般到这里看犯人的大概带着两种情绪,要不是心疼,问缘由;要不就是歇斯底里。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的坐在这里。
脚下的一双鞋还是不同式样的,似乎是走的很急,大冬天的里面一双底袜都没有。
听到要等到下午的时候,却是连原因都不问,沉默地坐回原处。
心思百转,这人又往回走了两步,对着贺衍说道:早上的探视机会已经没有了,只能下午了。
这个时候贺衍的思绪异常清醒,他问道:方便告知一下,看望那人的长相吗?
看守所的人,看了下手表,说:快了,等下你可以看到。
嗯,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十分钟。
嗯,谢谢。
只有贺衍自己知道其实他的情绪已经是在崩溃的边缘了。
贺衍看着出口,看着人群走走又出出。
心里的躁郁愈发严重。
黎勋有点支气管炎,年少的自己,暗恋的苦自己吞,当无法消化时,总会借个烟缓解情绪。
但是每次去见他时,身上都不会带有一丝烟味。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吸烟。
贺衍伸手从兜里拿出一根烟衔在嘴上。
打火机的轮阔紧贴着皮肤,他的手指动了又动。
就这样。
没有一点猩红火星在烟的前端出现。
贺衍本就绷紧的神经有些隐隐作痛。
出来了,你看看认识吗?我看都连续来了两天了。
贺衍听闻抬头。
那是一个从头包到脚的女人。
身上挂着一个小方包,可能因为是焦急的原因,拉链没有拉好吗,露出笔记本带线圈的那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