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噗
第25章喝酒
钟意秋再傻也知道,一个没结婚的少女给一个没关系的男人做鞋子,这事儿太不正常。
难道肖鸣夜他妹看上我了?
可是看上我什么了呢?她哥这么厉害,应该看上她哥这种类型的男人才对啊?
钟意秋百思不得其解。
更让他震惊的是,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全村!
六子一大早兴冲冲的跑来,一脸猥琐的问,秋儿,玉兰说要给你做鞋,真的假的?
钟意秋正喝粥,这几天是肖鸣夜做早饭,煮的白米粥,他喝了半个多月的玉米碴子了,难得改善伙食,刚添了第二碗。
听到六子的话,他下巴差点没惊掉碗里,你咋知道的?
六子听他吓的方言都说出来,哈哈大笑,挤着眼睛说,全村都知道了啊!我听我妈说的,我妈说听这么隔壁二嫂子说的,二嫂子的消息哪儿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钟意秋觉得自己肯定是感冒的后劲儿还没过,心脏也跟着绞痛起来。
我们这儿,放个屁都能知道,这么劲爆的新闻根本拦不住!六子变本加厉,又转了几下眼睛用肩膀撞了钟意秋一下,你行啊!袁玉兰的眼长在头顶上,相亲至少相了快五十个了,一个也没看上,竟然看上你了!
不不不,钟意秋赶紧摆手否认,她没看上我!
都给你做鞋了还没看上?六子翻白眼,你去打听打听,她给谁做过鞋啊,别说鞋了,连上双鞋垫都没给二哥做过!
钟意秋百口莫辩,只能委屈到,到底是谁说的?这么快就传遍了!
义叔在旁边听得好笑,拿筷子往外面点点,供销社里有个李莲花,外号莲大嘴,你们在供销社门口说话,就跟对着村里的喇叭说话一样!
大家都哈哈哈的笑起来。
咋了,你还看不上人家啊?六子死性不改,一有机会就趴在肖鸣夜背上,被他一抬肩膀给顶开了。
钟意秋无奈,这不是看不看的上的事儿,我年纪还小!
哈哈哈哈哈六子笑的止不住,20还小?二哥比你大两岁,都找二三十个了!
噗!咳咳咳肖鸣夜一口粥差点喷出去,赶紧往回咽又卡在喉咙里,憋的他脖子上青筋尽现。
下午二年级做体育测试,钟意秋没事,晃去操场帮忙。
才下完雨的操场还没有完全干透,只能先在篮球场的水泥地上跑步热身,几十个孩子像一群小萝卜头,在肖鸣夜的哨声中列队前进。
钟意秋身体刚好,好久没运动了身上有些酸,脱了外套扔给肖鸣夜,穿着件焦糖色的羊毛衫跟着跑。
学生们大都是穿做的布鞋,只有少数几个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的,穿着买的帆布鞋。
但即便是布鞋,也不可能经常有新的穿。
妈妈们不仅要干农活、做饭、洗衣服,还要负责一大家子人的针线活,衣服、鞋子、毛衣、鞋垫等等,一个季节能给孩子做一双鞋就不错了。
孩子多的家庭就更不可能了,都是大的传小的,把鞋子穿的鞋底和鞋面分开才算完。
等几圈跑下来,好几个孩子的鞋子都跑掉了,袁兵的大脚指更是冲出了鞋前面的破洞!
这样肯定不行,太不正规了而且不适合运动,钟意秋在心里计划,等确定了比赛成员名单,还需要购买运动鞋和运动服。
可是谁出钱呢?是学校出还是我们经费出?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
晚上饭还没好,袁老虎就提着瓶白酒进了院儿,嚷嚷着叫义叔。
钟意秋来这里一段时间也摸清了,袁老虎全名袁荣虎,义叔叫袁荣义,按说他们是一个辈分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叫义叔?
看他的架势晚上要喝酒,义叔让钟意秋又去菜园拔了大葱炒鸡蛋,把存的一点腊肉和芹菜一起炒,又炒了一大盘花生米。
二哥呢?饭摆上桌,袁老虎边倒酒边问。
他妈叫回去了,义叔回答。
王桂芝就这点本事,就折腾自己儿子行!袁老虎撇嘴。
义叔不吭声,钟意秋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敢接话。
袁老虎又自顾自的对着义叔说,你猜叫他回去干啥?
干啥?义叔问。
前几天下雨,袁荣招说腰疼,叫张西明去打了几天针也不管用,这两天听说床都下不来了,袁老虎也不招呼别人,自己先喝了大半杯,王桂芝想拉他去镇上医院瞧瞧,让二哥回去肯定就是这事儿。
宝昌和宝才呢?义叔问。
宝昌说了又不算,再说钱也不在他手里,宝才在县里打工,告诉他了,就只说忙回不来,钱的事儿一个字也不提!袁老虎瞪着他的虎目。
钟意秋一冲动脱口而出,是想让肖鸣夜出钱吗?他大哥没钱,但是钱都在他爹那里,也该他自己拿钱去看病啊?
袁老虎又抬起了他的铁砂掌拍了钟意秋两下,哈哈,看!连这城里的学生都看出不公平来了,王桂芝个老婆娘跟中了邪一样,天天想着坑自己亲儿子那点钱!
说完又感叹一句,他们自己挣的是辛苦钱,舍不得花,但是二哥是拿命挣的钱,她也舍得!
刚喝了两杯酒,肖鸣夜竟然回来了,钟意秋看他脸上没有特别生气或者争吵过的表情,放下心来,给他加了碗筷。
袁老虎站起来给找酒杯,肖鸣夜伸手拦下,拿过钟意秋面前的半杯酒过来,我用这个,他病才好,不能喝。
他端过酒杯,若无其事的含着钟意秋刚才喝过的地方猛的灌下去,灯光下嘴唇泛着湿润的水光。
钟意秋的脸腾的烧起来。
嗳!别这样喝就这一瓶酒,你喝完了我们喝啥!袁老虎假装不满。
肖鸣夜绷着一张脸,眼里是打碎的落寞,虽然散的分不清,却愈发让他看起来像是没着没落的孤寂。
他沉声回答,喝完我去买,手伸进口袋抓出两张钱递给钟意秋,去供销社,帮我买最贵的。
钟意秋不接,他第一次见肖鸣夜这样灰心落拓,自己也有点鼻子发酸,心里跟着难受起来。
义叔把他拿钱的手挡回去,别买了,家里有米酒,意秋去热热就行了。
热了酒端过来,他们已经把一瓶白酒喝完了。
袁老虎开始表演大舌头,二哥,你听我的,这钱你不能出!他自己俩亲儿子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况且袁荣招手里有钱
肖鸣夜不说话,接过米酒倒了一大杯一口气喝了,我就是不想看我大哥受罪。
跟宝昌有啥关系!数他最没用!一年到头地里活都是他干,钱一分也拿不到手!袁老虎拍着他肩膀,靠近说:你听我的,他们就是故意逼你,老东西手里几千块钱,舍不得花就病死他!
肖鸣夜伸手点点杯子让钟意秋给他倒酒,钟意秋看他眼睛清澈不像是醉的样子,但是钟意秋走过去弯腰倒酒时,他突然搞偷袭一抬胳膊把人家圈进自己怀里,对着耳朵哈哈笑。
粗重温热的呼吸像是挠痒一样,钟意秋耳朵都麻了,一把推开,瞪着他痞笑的脸,猜他肯定是有点喝醉了。
义叔难得对别人的事儿做评论,袁主任说的对,这事儿你先别管,他真受不了了自己就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