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也谢谢你来到我生命的第一年。钟意秋转身抱紧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肖鸣夜亲了亲他,又握着他的手一起点燃了地上摆好的烟花。
狮头镇有个烟花爆竹厂,厂长以前在浏阳的烟花厂做过学徒,所以在全国很多地方,烟花的样式还很简单贫乏时,他们已经可以买到花样繁多,绚烂漂亮的烟花了。
钟意秋看他陶醉,漫天五颜六色的流火像是一个个燃烧的誓言,升上天空直达天听,从此永不能反悔。
钟意秋两点多熬不住了,但是这一晚的规矩是灯不能灭,人不能睡,一定要守到天亮。钟意秋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他让肖鸣夜躺在床边,他枕在人家胳膊上躺进怀里,再紧紧环住腰,两个人胸口贴着胸口,心跳成同一个频率,就当是肖鸣夜带着他的心跳和生命,一起静待与见证新年的第一缕曙光。
义叔回来时,肖鸣夜听见动静就叫醒钟意秋,村里人初一起床早,他们可能饭都来不及吃就有人来拜年了。
钟意秋想不明白,他们三个人,有谁一大早能给他们拜年啊?义叔家族后辈多,但是他们家规矩大,按照辈分顺序轮,他在大家族里排第七,到义叔这里来时也很晚了。
谁知,他刚洗完脸,还蹲在厨房门口发呆时就有人来了,钟意秋一缺觉脑袋就迷迷糊糊的,他看出来来的是袁艳一家人,但就是反应不过来,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他们。
袁艳和她妹妹都穿着新衣服,头上还带着漂亮的动物发夹,袁荣尔也穿了一身整齐干净的衣服,手里提着两盒糕点,他媳妇有点看人时有点怯怯的,抱着孩子紧紧跟在他身后,但脸上也挂着喜庆的笑容。
义叔从屋里出来,见了他们打招呼道这么早,你们是一年比一年早,再过几年可能半夜都要来了!
听这意思是每年初一都来,是来给义叔拜年的吗?钟意秋心里琢磨着,手上也没闲着,给小孩端出准备好的瓜子和糖果。
先不吃,磕了头再。袁荣尔拦住袁艳妹妹抓糖的手。
他们进了屋,义叔找出一块旧床单铺在地上,看样子马上就要磕,钟意秋立马闪开,把正前方已经摆好凳子的位置留出来给义叔。
肖鸣夜听见他们来,放下还没做好的饭,洗了手出来,他从门口进去时还手痒在钟意秋小手指上捏了一下。
钟意秋吓了一跳,怪他在这么多人眼前胆大妄为,偷偷的瞪他一眼,然后,他瞪着瞪着眼神就跟着肖鸣夜的身影,到了正中间主位的椅子上
你起来钟意秋见他顺其自然的就坐下了,急忙想喊他起来,却没想道袁艳和她妹妹已经轻车熟路的就跪下来,特别实在的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肖鸣夜受的也理所当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她们。
钟意秋看的傻眼了,这是什么操作?为什么她们要给肖鸣夜行这样大的礼,而且还是每年的初一早上,第一个就要给他拜年?
旁边的袁荣尔看出来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肖鸣夜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我们家世世代代都要记住这个恩情。
钟意秋恍然大悟,想起来他说过肖鸣夜救他的事情,只是想不到他会如此铭记于心,念念不忘。
今天有事,尽力更了这么多,但时间来不及了,明天更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723:35:44 ̄2020041823:5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世间再无乔松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听话
钟意秋看不下去的是,袁艳一家人把恩情看的这么重,肖鸣夜竟然一点也不客气,像个大爷一样,四平八稳的坐着受了这份礼。
肖鸣夜太了解他的每一个表情了,哪怕只是微微抿了下嘴或皱了下鼻子,钟意秋自己都感觉不到,他就能发现不一样。
我如果不坦然接受,他们要一直纠缠,更麻烦。肖鸣夜边给他盛粥边解释道。
钟意秋如醍醐灌顶,他来到这里,遭受了太多人和人的客套的拉扯,仿佛越夸张越显得热情,还有妇女们见到他时大胆的玩笑和挑逗,每次都把他逼到窒息,像是经历一场战争。
现在听了他这句话才终于找到诀窍,就是坦然接受!如果是真的热情,那就刚好,如果是假意的客气,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下次了,一劳永逸!
太厉害了你!钟意秋兴奋的怼他一拳,这个办法太好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为是个人就知道。
钟意秋:
第二个来拜年的是袁兵,他穿了件不太合身的新衣服,是他姑姑买的,女人们都会过日子,给孩子买新衣服喜欢买偏大一两个码,可以多穿几年,也为了以后传给弟妹们穿。
他有点怕肖鸣夜,在院子里站着不敢进屋。钟意秋想要帮肖鸣夜挽回一些形象,让他拿糖果给袁兵吃。
肖鸣夜正吃饭呢,瞅了他一眼只得起身去执行领导安排的任务,但明显带着情绪,恨不得把装糖果的盘子杵到袁兵脸上,像别人欠他钱一样生硬的说,吃。
花花绿绿的糖果很吸引人,但是肖鸣夜的黑脸太吓人了,袁兵只敢伸手抓了一个。
钟意秋一把夺过盘子,直接张开他衣服口袋往里面装,另一个口袋不知道装了啥已经鼓的满满的,钟意秋打开见几面全是鞭炮,估计是昨晚家家户户开始放鞭炮时,就出去捡了,攒到现在才这么多。
钟意秋想起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孩子都热衷于捡鞭炮,燃放鞭炮时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还带着捻儿,捡回去一个一个放,就爱听那个响儿。
你走路要小心,摔一跤它们就会在口袋里炸。肖鸣夜说。
钟意秋:
袁兵:
钟意秋发现肖鸣夜这几天特别反常,比以前爱说话了,而且还都是一些欠打的话。但也代表着他心情好,他一直阴霾灰暗的生活,终于挤进五彩的霞光,他愿意开玩笑,愿意逗趣,愿意关注钟意秋以外的人。
就像是一个人久病缠身,终日被关在没有一丝亮光的屋子里,周围的人对他又怕又嫌恶,路过这个屋子都要远远躲开,甚至还要厌弃的啐上一口吐沫。终于有一天,有人破门闯了进来,撕掉所有黑色的帷幔,打开窗子,阳光赶跑了屋里的黑暗,也驱散了他内心的顽疾。
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了,钟意秋一边开心一边被他噎人的话气的要死,在冰与火中品尝到爱一个人的甘之若饴。
义叔家的晚辈陆陆续续来拜年,肖鸣夜不愿意应付他们,给钟意秋穿上羽绒服,又蹲下来毫无心理障碍的帮他穿上暖靴,带他出门去玩儿。
肖鸣夜走在前面,他穿着钟意秋给买的新夹克,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从后面看挺拔有型。钟意秋心里温暖脸上羞涩,成年后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穿鞋,他一直忘不掉肖鸣夜握着自己脚时的感觉,那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珍惜和爱护,他能感受得到。
我们去哪儿?钟意秋问道,从口袋里拉出他的手,双手抱着搓一搓又快速的给塞回去你想去哪儿?肖鸣夜反问。
我不知道,去哪里都行,只要是和你一起。
肖鸣夜笑了,今天咋这么听话?
钟意秋卖乖,柔声说道,以后每天都会听话。
嗯,这样才对,你一定要听话。肖鸣夜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头继续嘱咐。
钟意秋:到底去哪儿?
肖鸣夜一脸伤心的看着他,意思是你看你,刚说了会听话现在又不耐烦了。
钟意秋看看脚上系的整齐又规矩的鞋带,咽下胸口憋的一口气,慢慢说:您想去哪里?